**是难以名状可以被无限放大的情绪,但当它体现在细微末节之处时,却容易被忽略。
江熠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季祯的脖颈上,他也想碰一碰,他想只有自己碰。
这一丝焦灼的情绪让江熠后退了半步,恰在此时季祯看向他。
江熠顿觉情绪仿佛被季祯清明的目光看得无所遁形,他窘迫转身,快步离去。此时陈府只剩残局,他不必非得在此。
季祯在原地愣住,心里有些不解。
曙音见此悄悄别过头去叹了一口气,师兄果然好狠心。
江熠的抗拒情绪这样明显,季祯怎么会体会不出来。他只是一时不知道江熠在抗拒什么,在不高兴什么。
江熠独自回到房中,一推门,里面是黑的。
他听到一阵嘻嘻笑声,与一口倒吸的凉气,屋里酒味浓重。
江熠点亮烛火,将室内照得通明。这才看见原本规整的桌上,此时有点乱。季祯白天送过来的那壶酒的盖子开了,一只小小的玉瓶正泡在里头。
刚才笑嘻嘻的声音正是它了。
江熠走过去将梦魇拎出来,此时玉瓶不知泡了多久,此时颜色都好像变了些。
梦魇的两个脑袋其实并非是互相独立,倒不如说是一个人的两种想法具像化了而已。现在被江熠拎出来,两个脑袋的反应也是不同。
一个醉的不知魔事,嘴里哼着不知什么话。
另一个倒还有些清醒,可一张嘴说的也是半胡话,什么“大王饶命。”,“酒不醉人人自醉。”之类的疯语。
也不知道它们费了多大劲儿弄开酒壶盖子把自己泡进去。
江熠懒得与小魔物计较,他将酒壶盖上,将玉瓶摆回它们该在的位置。
又听梦魇开口嚷嚷:“祯祯呐,祯祯……”
此时听见季祯的名字,江熠的动作一顿,不知怎么想到季祯的那节修长白皙,又被点缀了几抹红痕的脖颈。
梦魇白天时知道季祯得了江熠许诺,自己以后是要跟着季祯去作恶多端的。虽然也没了以前的自由,但与季祯那样的坏人在一起,总归要比和江熠这样清冷禁欲的修士在一起来得舒服。
如果说先前只是这样一个缘故,现在梦魇吃醉了酒,晕晕乎乎觉得世上简直没有比喝酒还美的事情了。它们以前借着别人的躯壳不是没有喝过酒,但是像季祯拿过来这样的绝顶好酒是真的没有喝过。
梦魇仿佛已经预见了以后跟着季祯吃香喝辣,天天搞事的日子,太美妙了。
酒壮怂魔胆,梦魇大着舌头叫了几声季祯的名字后,忽然大声道:“我知道你喜欢季祯!”
江熠的回想被这声音打断,又好像是被这声音给撞破,他一时竟觉得有些微窘迫,江熠的声音冷下来,他捏住玉瓶,“休要胡言乱语。”
梦魇打了个嗝,好像不知道江熠在说什么,此时另外一个声音说,“哇呜呜呜,季祯好坏,我好喜欢的。”
江熠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梦魇的那句话并非在质问自己,而是吃醉了自问自答。
他心跳还未平复,额角的青筋都快被梦魇弄爆,防备着梦魇还会说出什么轻狂话来,江熠干脆用术法将它噤声。
——
季祯泡在浴桶中,一夜折腾当下终于告一段落,他将脑袋泡进水里,一下又钻出来。
季祯寻着记忆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梦境之中边城之乱具体结束在哪一天他并不清楚,但是大体上如今已经快要过半了。
他想到方才江熠的样子,还是有些想不清楚江熠在不高兴什么。
季祯细细回想今天一晚上的事情,结合江熠的表现,他猜想江熠很可能是因为梁冷摸了自己的脖子才生气。
可江熠究竟是生梁冷的气还是自己的气,这点季祯一下又想不太明白了。
他唯一知道的事情是留给自己棒打鸳鸯的时间不多了。
如此一来,季祯有了些紧迫感。如果边城乱局一定,他和江熠的婚约就要掰了,那他现在拢共剩不下多少时间。别说睡了江熠,他连江熠的嘴都没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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