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先前栽在无奇手中,是因为她太过自信跟大意,没想到会有人一眼看穿她的伪装。
可是无奇非常的清楚,那神秘的面具男子手下哪里有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南塘寺之夜黑衣人从古塔五层上翻身跃下落地无声的场面她可是记忆犹新,而刚才守备公子也没在小狐狸手下走过一招,可见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小狐狸生得花容月貌,身手更是如此了得,简直是色艺双绝,世间难寻。
只不过这半夜爬窗进来的狐狸精,就算无奇身为男子只怕也不会轻易笑纳,如果是聊斋,那多半还可能是个有情有义的狐狸,但无奇知道这不是聊斋,而这狐狸也是会吃人的。
“姐姐实在太抬爱了……只怕我没那福气。”无奇敷衍地笑着后退,忽然膝弯一抖,原来是碰到了床沿。
她稳住身形的关口,小狐狸却随之上前一步,美人有些撒娇似的撅起了嘴,显得娇憨可爱而风情万种:“你怕什么,你伸伸手这福气不就够到了?姐姐我倒是很喜欢你这张脸,不然的话早在白天就任由你给砸死了。”
无奇心里感谢自己这张脸,但看小狐狸眼神烁烁,看她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只可口美味的兔儿或者烤鸡之类,大有随时扑过来饱餐一顿的架势,她无法想象那个场景。
何况,若给小狐狸发现她的真身,只怕此后又有千层浪。
“我就知道是姐姐救命,不过,姐姐应该不是自己擅自行事的吧?”无奇抬手扶着床柱子,尽管摇摇欲坠却还神奇地支撑着没有倒在榻上,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倒下,小狐狸一定会顺水推舟地跳上来,于是她笑问道:“他老人家可好吗?不知现在何处?”
无奇很懂那神秘的公子哥儿对于小狐狸而言意味着什么,那是小狐狸的主子,而且是个威煞极大、大到可以煞风景的主子。
小狐狸正在欣赏无奇垂死挣扎不肯倒下的姿态,也看出了无奇貌似镇定但实则忽闪的双眼里藏着慌张。
小狐狸心里发笑,于是更多了几分再逗逗无奇的兴趣,谁知却听她提起了自己的主子。
于是乎她的兴趣就像是一阵潮润的雾气,而主子两个字却是炽热的火焰,刷地一下将雾气狂扫殆尽。
小狐狸敛了脸上的笑:“主子不在这里,怎么,你惦记他?”
无奇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扫了一眼地上生死不知的苏奕,她决定火上浇油:“当然当然,公子的风华无双,绝世难得,令人不敢忘怀也不能忘怀,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小狐狸有些狐疑地望着她,看了片刻,却嗤地笑了。
这个反应让无奇意外:“呃,是我说错了吗?”
小狐狸的媚眼瞟着她,幽幽然地说道:“你没说错,不过你既然诚心诚意地惦记着主子,日后自然有见面的机会,只怕……”
“只怕什么?”
小狐狸眼珠转动,闪过一丝促狭,却没有轻易告诉无奇。
这一夜,少杭府注定不能太平。
守备府内是如此,而在另一处地方,却也有一番明争暗斗。
那是在邓主簿的家里。
几乎是在苏奕跑到无奇这里的时候,也有一道身影翻身跃入邓家院中。
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向着房门处逼近,不费吹灰之力开了门。
摸到了邓主簿的房间,掀开床帐的同时,雪亮的刀锋也随之斩落。
但是落刀的感觉却很奇怪,不像是砍在肉上,却像是落在什么棉花上,他吃了一惊,俯身看去,却见榻上哪里是个人?竟是一床褥子裹了起来塞在被子底下。
糟糕!黑衣人大惊失色,知道事情不对了。
就在此刻,背后一声断喝:“好贼子,你终于中计了!”
与此同时,房间外头也有两道身影跳出来:“贼人中计了!亮灯!拿人!”
很快的,院子里闪闪烁烁的是灯光,借着通明的灯笼光,黑衣人看清楚在自己眼前的竟正是本该回皇都请大夫的林森,他正瞪大双眼,虎视眈眈。
本来一个林森是拦不住黑衣人的,但院子里还有本地县衙的王捕头带了几个精干的衙差,这样就有些难办了。
何况除了这些人外,在邓家的屋顶之上另有一道黑衣的影子,抱着双臂,冷冷地俯视着底下的一切。
无奇安排了林森藏身在邓家,又吩咐林森事先去跟本地的捕头通气,就是怕林森一人难以抵挡。
但是这屋顶上的黑衣人却并不是无奇的安排,更不是跟底下黑衣刺客一路的。
——假如他能现身,林森或许可以认出来,他就是之前在皇都青楼里见过的、假扮龟奴的那位。
所以现在这个局面,对行刺邓主簿的那位来说,便是天罗地网了。
或者也可以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子时左右,开始下雨。
有晚睡的少杭府百姓隐约听到街上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响,马蹄声,呼啸而来,又很快的归于沉寂。
第一声鸡鸣的时候,寅时才过半,天色还是乌沉如墨,夜雨依旧淋漓不绝,但是盘踞这少杭府天空数月之久的阴云却注定消散。
守备府中灯火通明。
苏克看着地上的两个人,这两人都是他极熟悉的。
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苏奕,昏迷不醒。苏奕旁边身着黑衣的那人,正是跟他鞍前马后的副手参将,他受了伤,手臂上还流着血。
在他们之前,无奇,林森,王捕头三人站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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