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窗外静谧如潭死水,连风吹虫鸣也无,唯独身前烛火闪动两下,温云状若无意地取身旁的棍子拨了拨火芯。
那股威压越来越近,她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烛光倏然而灭,整室陷入黑暗。
一道慈和声音低低响起:“小女娃莫怕,我来渡你飞升。”
是东方太上长老。
他并不多言,只笑着举起手中那柄在黑暗中闪动着幽幽青色光芒的剑,以滞缓的动作直接刺来,这一剑恍若泰山压顶,四面八方都有剑袭来,温云几乎避无可避。
她却并未坐地等死,而是从身边拍出厚厚一叠魔法卷轴,各系元素肆虐游荡,无数个中低级魔法混杂在一起炸开。
“火球术!”
“光箭!”
“水之屏障!”
东方长老咦了一声,放下手中剑:“原来你所谓的剑意化形居然是用的符篆,不对,没有半点灵力波动,这不是符篆!”
这些中低级的魔法对他好似挠痒痒,他非但不抵挡,反而饶有兴趣地研究起了这些魔法,一边看着一边喃喃自语,声音中的好奇越来越重:“真是怪了,我竟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东西,竟像是另一种修炼体系下的产物……”
温云不敢开口分心,就在对方注意力被符篆引走这刹那,她手中的接骨木魔杖闪过一道幽光——
“诅咒术!”
暗含着强大精神威压的魔咒阴冷袭出,让东方的思绪骤然迟滞,有了片刻的空白。
极短,如同转瞬即逝的一霎,但是足够了!
温云正要捏碎最后那张魔法卷轴,却发现原站在身边的那人不见了。
她心中一沉,捏卷轴的动作也顿了顿。
就这片刻的功夫,东方长老的意识已经恢复清明,他也意识到了情形不对,飞快伸手想要制住温云的脖颈。
然而下一刻,他口中忽地传出一声痛呼,干如枯木的五指蜷缩颤抖,最后无力地垂在温云眼前。
温云讶然抬头,借着魔法卷轴的光,却看到方才寻觅的那袭白衣正静立在身前。
他手中握着火杉木魔杖,魔杖另一头已插入那老者背后,鲜血沿着木头汨汨而流,浓郁得几乎沉在这夜色里。
“是你……是你……”
东方长老口中含糊不清地嘶吼着什么,声音惊恐而颤裂,似乎眼前这人的出现远比丹田处的致命伤带给他的恐惧来得大。
叶疏白声音极冷:“今夜你不该来。”
东方长老声音颤抖:“我……我若知你在,定不会孤身前来……”
他一定会带上当年所有人,把叶疏白彻底从这世间抹杀!
“不,你不该来杀她。”
东方长老的意识已然逐渐溃散,他喃喃:“她?”
叶疏白轻声回答:“她是我要护的人。”
那手上握的不像是木头,倒像是最尖利的剑,简单的一刺竟生生斩碎对方整个丹田,连带着那尊元婴也化作齑粉,只余下一块小小碎片落在掌心。
他一手早已沾满肮脏的鲜血,另外一只手却依旧白皙洁净,便用那只干净的手拉过错愕的温云。
淡淡道:“你年纪尚幼,不该看这些。”
她本想说自己并非年幼,也很见识过些血腥大场面,然而他的手已经不容反抗地覆上她的眼。
男子的掌心微凉,一股若有似无的白梅香气自他袖口萦在温云鼻翼间,那味道极清极浅,却莫名地驱散了室内沉郁的血腥味。
东方长老的声音已然破碎不成整句,他似乎在哭求着什么,然而无人回应。
半晌,整座小院归于平静。
叶疏白往温云手里塞了块白玉碎片:“拿好,我去去就回。”
又认真告诫:“别睁眼。”
温云:“……”
这根树苗是不是飘了?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她像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人吗?
温云刚睁眼,还未看清身边情形,就见背对着自己的那人头也不回地冷冰冰一句:“闭上。”
温云:行吧,好主人偶尔也要应下剑灵的请求才是。
叶疏白回来得很快,他又恢复了先前白衣翩翩的扮相,双手不见半点血污,甚至还顺便把火杉木魔杖给弄干净了。
温云并不纠结东方长老为何要杀她,毕竟活了几百年什么奇葩没见过,她上辈子甚至只因为是黑发黑眼就被追杀了一百多年。
这两个世界都一样,是不会同你**律道德的。
她只关心那人的去向:“他死了?”
他显然不想细说,只点点头,然后接过温云手中的那块似玉非玉的碎片,明明是极小的一片,其中蕴含的灵气却磅礴似海,甚至还夹杂着某些让温云觉得熟悉的能量。
温云不解:“这是何物?”
叶疏白坦然答:“他从我身上偷走的东西。”
“你先前就是被他砍了?”
他默然片刻,没纠正这个说法:“算是。”
碎片在叶疏白的掌心逐渐亮起微光,而后化作一团雾气彻底融于他体内,哪怕温云没有灵气,也感觉得到他此刻气势有所变化。
温云没在意那块碎片,她皱眉道:“我们得速速离开清流剑宗,不然被人发现后就逃不掉了。”
叶疏白凝向温云,吐出一句勉强称得上安慰的话:“他来时封禁了这片天地,我带他离去时亦无人知晓,所以今夜的事你只当从未发生就好,无需担忧。”
温云:“我没担忧。”
是真没担忧,她虽然现在打不过渡劫期,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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