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
必须冷静。不能慌乱。
世界上也不是没有长得一模一样却不是双胞胎的人。况且,我现在只是眼睛和过去的自己长得相似。只要我不承认,g就没理由确定我是他的创造者。
我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故作轻松地说道:“我也觉得在眼下画颗痣,可以显得自己很特别。歌剧院的名伶都这么做,有空你也可以试试。”
丽贝卡立刻深信不疑:“姐姐你还去过歌剧院!听说那些女的不用猎杀魔物就能赚钱,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听上去很奇怪。也不知道她是在凸显自己的天真,还是在显摆自己与众不同,会猎杀魔物。“是真的。有人靠猎魔赚钱,自然就会有人为猎魔买单。”
丽贝卡察觉到了我的冷淡,甜甜地说了一句“姐姐懂得真多”,就继续缠着g问一些基础问题了。
只是,可能是我的错觉,g的回答变得散漫而漫不经心。丽贝卡看起来单纯可爱,实际上很有眼色,注意到g不耐烦后,就乖乖闭上嘴巴,回到了自己同伴的身边。
随着日落西山,暮色越来越深浓,屋檐下悬挂的煤油灯纷纷亮了起来,温暖了空中轻盈飞舞的细雪。酒馆也越来越热闹,挤满了远航归来的水手。
g再没有说话。我用余光看见他低垂着头,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巫银弩的弩身和弓弦,长长的睫毛盖住深邃的眼眶,却并不显得女气,侧脸的线条冷漠而凌厉,任何女人看见这一幕都会心跳加速。
很想知道他此时此刻的想法,比如,我的谎话他信了多少,到底有没有打消对我的疑虑?还是说,他已经不再怀疑我,却因为失去了一个怀疑对象,而变得情绪躁戾?
反正,g不会是一个草率下定论的人。只要他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直接证明我是他的创造者,我就能一直这样糊弄下去……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不然手心的热汗都快把手套浸湿了。
吃完一顿沉默的晚餐。g告诉我一会儿就出发。这是夜幕降临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扯下手套,把汗湿的手掌晾出来透透气,思虑再三,还是叫住他,吞吞吐吐地说:“那个……g先生,我要向您道个歉。”
他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昨天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您口袋里的画像……画中女子的泪痣太漂亮了,忍不住加在了自己的脸上,希望您不要介意。”
最后一个字飘落在空气中,一瞬间,似乎气氛都已凝结成冰。g看了我很久,尽管没有对上他的视线,却能感受到他淡漠而侵略的目光。不知道他是喜是怒,我只能硬着头皮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我。”
“下不为例。”他转过身,漠然地说。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这事应该算过去了。
趁还没有出发,我找了个角落,把肤膏抹了回去,然后找到酒馆老板,买了一些淡水和牛肉干。临走前,我发现很少有人买这些东西,大多数人到老板这里来,都是买一种黄铜色的胸针。那胸针造型非常诡异,上面嵌着一个半羊半鱼的怪物,背后张开一对骨翼,浑身长满了章鱼的触须。我有些好奇地问老板:“这是什么?”
“这是海神。能保佑你在海上顺风顺水,不遇到深潜者。不过,我没出过海,不知道深潜者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水手们都挺忌讳那东西的。小姑娘,你要买吗?”
我思考了一下,说:“我买四个,能便宜点么。”
买完东西,所有人都已准备妥当。走向码头,第一感受就是腥味很重,到处都是鱼鳞,污水沟、垃圾堆、墙角边、青石路缝隙……湿腻恶臭的鱼鳞无处不在。街边堆着鱼骨和鱼内脏,已经发酵出一种古怪刺鼻的气味。
一只叼着活鱼的野猫从丽贝卡面前窜过,吓得她大叫一声,下意识跑到g的身边。然而,g却与她拉远了距离,礼貌而疏离地让她注意脚下,弄得她非常尴尬和失落。她的同伴小声安慰了她一阵子。
我想象中的三桅船,即便没有洁白的船帆,宏伟的船身,至少桅杆和船身也是结实的,现实却给了我沉重的一击——眼前的三桅船似乎经历了上千次大海的洗礼,不仅帆上打了许多五颜六色的陈旧补丁,船身还爬满了深绿色的水苔和水草,仿佛才从海底打捞上来。这种破船都能出租,可见在克拉肯群岛上,租船业是一个多么暴利的行业。
g司空见惯地走了上去。丽贝卡和她的同伴满脸好奇地在甲板上东张西望。我看向身后的船舱,听说,克拉肯群岛的水手除非意外,一般不会到甲板上来,只有扬帆或抛锚时,才能看见他们的身影。水手们居住的地方,还有阻拦魔物入侵的魔法罩,以免租客惹事,牵连到他们。
有趣的是,这艘船有魔法罩保护,却是由蒸汽机驱动。起航的时候,烟囱会冒出浓浓黑烟,飘向阴云密布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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