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景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一个纯白的人影,仿佛在发光。
而后,他一闪而逝,只留下一把还在嗡嗡锋鸣的孤月剑躺在地上。
素寒璧站起身来,看着那白衣的神秘男子在众人的惊呼中凭空消失。
她再往身后一摸,无瑟剑已经回到了剑鞘之中,变成了安静的冷白色,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时千劫隐藏在暗处,看着素寒璧的身影,眯起了眼睛。
到底是渡劫期的修为了,感知也格外敏锐,方才那白衣的陌生男子,总给他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就仿佛,他曾经与此人,近距离接触过一般。
若是素寒璧知道时千劫心中所想,定然会同意他的观点。
毕竟当初,她就是用无瑟剑将时千劫的头发给削了下来,一人一剑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算得上曾经有“亲密接触”。
素寒璧利落地将无瑟剑提在手中,防止他再次偷偷长腿跑了。
过了没多久,季淮与月景在揽月阁弟子的照顾下,醒了过来。
月景不敢置信地看着揽月阁弟子放在剑匣里的孤月剑,柔声问道:“这把剑,当真是给我了吗?”
“是,那神秘侠士,为姑娘打败那法力高强的擂主之后,便将此剑放到了您的面前。”揽月阁弟子恭敬说道,顺便美化了一下无瑟将孤月剑“扔”过来的动作。
“怎么可能……”月景咬着下唇,“我不认识他。”
“或许是姑娘的坚强打动了他,也说不定。”揽月阁弟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吹起彩虹屁来,简直就是一流。
素寒璧坐在远处,听着揽月阁弟子与月景的对话,忍不住又抬手揉了一下眉心。
而此时,季淮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站起身来,轻蹙眉头。
“这……”他的声音清朗,引起月景注意,“我昏迷之后,发生了如此多的事?”
“淮师兄。”月景的眼神柔柔地放在季淮身上,“说起来有些对不起素师姐,但最后赢得擂台的那个白衣神秘人,竟然将孤月剑给了我。”
季淮扭过头来,视线放在素寒璧身上。
素寒璧感觉到他的目光,马上回过神来,紧紧盯着月景手上的孤月剑,酝酿“恨不得将它重新夺回来”的凶狠眼神。
“素师姐,这擂台规矩就是如此,你不介意吧?”月景将孤月剑从剑匣里捧出来,细心擦拭,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素寒璧。
素寒璧脑海里又想起了原文的描述。
“兜兜转转,素寒璧势在必得的孤月剑,竟然就这么落到了月景的手上。素寒璧看着月景的笑靥,还有她手上那把神兵,顿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阵扎了一般,细细密密地疼,她成了一个溺水的人,在深不见底的深海里沉沦着,竟然抓不到一块上岸的浮板——因为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浮板,季淮,已经站在了月景的身边,那把孤月剑,还是她爱的季淮,亲手送到月景手上的。她强自扯起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但却拙劣至极,她想,或许季淮只是暂时被他人迷住了目光,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把心重新交到她的手上呢?”
素寒璧实际上是对孤月剑不屑一顾的,但此时的情景与剧情要求她要表现出她很想要这把剑,问题是她现在还要在此基础上扯出一抹毫不在乎云淡风轻的微笑。
她觉得自己要成为一块千层饼了。
“嗨。”素寒璧悟不出来什么叫“拙劣至极的云淡风轻微笑”,于是只能朝月景摇了摇手,傻笑,“那恭喜月师妹了。”
她实在是演不来如此文艺的戏码,还是原文里的那段溺水戏更令她感兴趣一些。
素寒璧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天道铃这才想起来要提醒她此溺水非彼溺水。
但已经晚了。
只听见揽月阁之外的东海里,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海浪拍击声。
素寒璧气定神闲,来到揽月阁高耸塔楼的窗边。
东海上古仙人洞府现世,海中异象陡生,方才那海浪,便是异动的象征。
揽月阁的塔楼毗邻东海,从窗户往外望,便是一望无际的茫茫东海。
素寒璧满脑子想着把剧情做到尽善尽美,她直接一撩裙摆,从揽月阁的窗台上,往下纵身一跃,跳入东海之中。
“素姑娘——”天道铃急促地响了一声,“你疯了吗?”
“我现在是一个溺水的人,闭嘴。”素寒璧打断他说话,“不要妨碍我表演。”
说罢,她跳进此时上演着惊涛骇浪的东海里,天上电闪雷鸣,她直直朝着东海最深的海底而去。
而站在揽月阁上的季淮瞪大了眼睛,他眼睁睁地看着素寒璧就这么跳了下去,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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