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壮怂人胆,风筵走到苏冷清面前,大着舌头说回来啦?回来也不告我一声,我一直在家里等着你!
苏冷清本来有些内疚,但此刻闻着浓重酒气,又听他这般责备语气,那点内疚就被怒气取代,冷眼道:“你醉了!”
风筵嚷嚷道:“我没醉,我清楚的很,你就想躲着我!”
苏冷清冷觑道:“我一没欠你钱,二没欠你情,三没对不起你,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何躲着你?!”
风筵瞪眼道:“谁说你不欠我钱了?我给红袖五十两,你不信就去问她,从今个起你就是我的……”
话还没有说完,脸颊重重挨了一下,打得他脸歪到一边,接着又是一记耳光,打得他脸又转回来了。
苏冷清咬牙切齿,眼中怒焰焚烧,咒骂道:“混帐东西,要你改掉这毛病,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巴掌在夜里分外清响,风筵脸颊火辣辣地疼,又见他怒不可遏的面容,那酒顿时醒了七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赔罪道:“冷清,我没那意思,只没见你回家,一时情急说错话!”
苏冷清冷笑道:“哪里是我家?我成家了吗?”
风筵说不出话来,头又低垂下来,露出难过表情。苏冷清当年跟他说过,取得功名尔后成家,他那间小破屋子,哪栖得住这只凤凰?!
良久,苏冷清渐平情绪,脸色却越发y-in冷,似厌恶再作纠缠,冷汀汀道:“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明个我派人去拿东西,顺便把五十两还你!”
风筵听到银子连忙摆手,等看到苏冷清s,he来冷光,嗫嚅道:“就当我和阿辰送……送你的贺礼!”
“我好歹是知县,日子不会难过,你自己留着吧!”苏冷清挑起眉头,拒了这份贺礼,冷笑道:“虽说三人一同长大,但终究谈不到一处。免了那些虚伪客套,也算对得起过往的情分!”
风筵头垂得更低了,五十两他费了力气,可在苏冷清眼中没当回事,就像他看得很重的情分,也没在人家眼里当回事!
一切都如五年前说好的那样,苏冷清走他的阳关道,风筵走他的独木桥,可终究还是有所期盼,所以心才会这般的疼。
等风筵回到老屋,躺床上无力地想,一千八百多个日夜,苏冷清没对他日久生情,而他也没消磨掉对苏冷清的深情,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煎熬?!
风筵用手臂挡着脸,不管再怎么克制,那泪还是滚下来,不知不觉s-hi了袖子。
末了,他又自嘲一笑,这么大人还哭鼻子,真真是叫个丢人!
第二日,苏冷清派了差人过来,将那几件爹娘遗物收拾了去,又丢了一封五十两的白银。
差人说苏知县很快要去吴江上任,虽是偕同家眷一起上路,但行李却是没有多少,真如外界传言他是寒儒出身。
差人好奇看着苏知县住的屋子,等看到那副空白的对联,不由奇怪墙上为何挂幅无字的对联?!
虽然跟着苏知县没多久,但也看到他为开宗书院和其他同僚挥毫提词,很难想象他本人的住所却没一幅字画。
风筵听他这番说辞,那表情越发苦涩,苏冷清并非刻薄于他,只是不想给他留下希望。得不到却总还抱着希望,比得不到的绝望更加痛苦。
等那差人走了,风筵静静坐着,四周没了声响。
苏冷清没拿什么,除了几件遗物,一早就打包好了,但被差人拿走之后,整个屋子都似空了。
风筵一想到他去赴任,还是带着家眷离去,就绝望得快要窒息。
☆、第四二章
七月底的一个清晨,青草儿沾着露水,苏冷清启程的那一日,风筵抱着那张琴出现在官驿门口,憔悴神色似有多日未眠。
苏冷清的家当都是用一辆牛车来驮着,苏冷清本人和红袖、侍女同坐一辆马车,一路上还有两个杂役。
等看到苏冷清出来了,风筵便抱着那琴上前,用哀伤眼神看着他,决绝道:“我只问你一句,这琴你还要吗?”
风筵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痴痴看着对方,抱琴的身体佝偻着,倾泻出心底的哀求,全然不顾还有外人在场。
苏冷清站得笔直,眼神斜觑着他,一脸厌烦鄙夷,待听他这般发问,眼底s,he出冷光,看得杂役们不寒而栗。
风筵却是死死盯住他,自顾自地重复道:“这琴你还要吗?”
“这琴,我受不起,你拿回去吧!”
苏冷清说得不容含糊,也没有丝毫转圜余地。答案其实很简单,但眼前的痴汉,非要他亲口说出,真真是自取其辱!
说罢,不再理睬对方,苏冷清扶着红袖上了马车。
苏冷清想总要狠心一次,才能断了痴汉念头,等来日慢慢淡忘情丝,他们终能再聚一起,给宁老爷上一炷香!
风筵抱琴跟在牛车后边,浑浑噩噩来到城口,愣愣看它消失城外。
烈日晒得桐琴滚烫,琴身上似有了裂纹,风筵搂着它越发紧了,心想可不能失手摔了,冷清回家还要弹呢!
一直站到日头偏西,也不见牛车再回来,风筵开始往家走去,一脚清醒一脚糊涂。那琴始终抱在怀里,那人也是迷迷糊糊,等回到柳林老屋,晚霞烧红半边天。
篱笆院里等着俩人,当中一人见他来了,便对另外一人喊道:“就是他,就是他,给我打断他一条腿!”
原来是那位‘无一漏’张公子,跟人打听到了风筵的住处,这次没带那把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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