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询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霍染因的思绪有点乱,他低头沉思,却看见地上掉了样东西。
一个金属女孩头像的钥匙扣。
纪询的。
他曾在对方身上看见过一次——去纪询家里的那一次。
霍染因弯腰捡起钥匙扣,追上去准备还给对方,但在他出门没有多久,他听到后院传来声音,两道,纪询和袁越。
“喽,你的鸡汤,阿姨带来的。”最初说话的是纪询。
“把东西放到保卫处就好了,怎么还特意在这里等我?”袁越说,“你也知道,撞着了分尸案,整理现场的时间是没有定数的。”
“这不是怕阿姨的一片心意被一些不长眼的家伙给偷偷祸祸了吗?”
“纪询——”袁越话里带着无奈,“别贫。”
对于自己的好兄弟,袁越好像总是没有多少办法。霍染因略带玩味地想。
“这是贫吗?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情。”纪询说。
“你刚刚从霍队在的询问室内出来。”袁越又说,这回声线平静,霍染因意外发现自己出场了,“不管你以什么样的理由来到这里,你的最终目的都是他,你想和他交流案件信息。否则你早招呼三五好友,把鸡汤喝了——这事情你过去可没少做。”
霍染因的脚步停下了。
他忽然发现,袁越也并不总是对自己的兄弟没有办法,袁越也有很多办法——只是这人生性沉稳,轻易不爱揭人短处。
纪询没有声音。
真难得,没有声音的居然是纪询。他还以为不管置身在什么劣势里,对方总能侃侃而谈……可能这种侃侃而谈也是分人的吧,对于袁越,纪询就开始不舍得起来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走出去,出个声,打断两人间明显比较私密的对话。
但霍染因的双脚依然像是生了根一样,牢牢地站在原地。
每个人都有秘密,霍染因当然也有。
为了自己的秘密,他很想知道纪询的内心,如果袁越能用感情打破纪询的躯壳让他泄露自己的内心,他一定给他们充足的空间。
外头依然没有说话声,但有道沉闷的响。
难道……像刚才纪询对他一样,纪询激动之中,将袁越按在墙上?
霍染因在心里猜了几轮,没有忍住,再往前一步,透过窗户,向后院看了一眼。
现场和霍染因的猜测截然不同。
两人根本没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甚至站得还有点远,中间空荡荡的,再塞进两三个人也不成问题,发出响声的是摆放在院子里的一项锻炼器材。
纪询穷极无聊,拿脚蹭它。
霍染因大失所望,他觉得今天晚上,自己可能达不到目的了。
然而情形也没有那么悲观,院子外头,纪询说话了。
他拖着声音,一副惫懒的模样:“又被你发现了,我也没办法啊,一道谜题解了一半,不上不下,不跟鱼刺卡喉一样噎得慌?”
“这里有最多的谜题。”袁越说,“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回来。”
“哈,不可能。你知道……”
“不要‘我知道’。”袁越严肃地打断他,“过去的事不是你的错,不要把什么都背在自己身上,他们也只希望你越过越好。纪询,如果你确实不想回来,我不会再勉强你;但你心里是想要回来的。”
“好吧,我不说‘你知道’,我说‘你不知道’。”他有气无力的,懒得跟袁越争辩,“你根本不知道我不回来的理由……”
“袁队!”
一支的人跑过来,打断纪询和袁越的对话。夜色下,他神色极其严肃。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梧山分尸案死者身份,是唐景龙!”
实话实说,这个死者的身份让纪询着实吃了一惊。
鉴于死者的特殊身份,袁越找到霍染因碰个头——也巧,对方正在走廊里,他从后院进局子没两步就碰见了。
他们在二支的办公室内留下,其余两人都好好坐在椅子上,肩是肩背是背,一坐一个军姿,都半夜十一点了,精神依然抖擞得不得了。
纪询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他勾头垮背,双脚像是沾了水泥一样沉重,自觉把自己放到办公室角落的行军床上躺平,死鱼叹气:“犯罪不打烊。”
“从我当警察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期待犯罪分子能够深造进化一下,至少不要白天不搞事,晚上小搞事,周末搞大事,长假上新闻。”
一向正经的袁越难得接了个玩笑话,接着他将话题拉回正轨:
“梧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唐景龙被切割的尸体也没有完全找到,我白天带人在梧山上做了地毯式的收搜,除了最早发现的编织袋里的尸块之外,缺少唐景龙的头颅、两只手掌、两只脚掌以及小部分|身体组织碎块。初步判定梧山只是其中的一个抛尸地点。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在解开外罩的编织袋的时候,我们发现凶手对残肢做出了一定的……”
“我来猜猜。”纪询随口说,“不会是被摆成了什么造型吧?”
“凶手在将尸体切成小块后,把它们摆成了向日葵花的造型。”袁越说,并将现场照片递给纪询。
纪询立刻闭上眼睛拒绝观看,还顺便抽了本书盖住脸——正好是他的那本《爱欲蛇》。
“血淋淋黑暗系的照片有什么好看的,你用简笔画把照片内容画下来我看看。”
自进来就在翻资料的霍染因抬起头。袁越纪询这对前搭档自有默契,他无意介入,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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