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了解她的,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受了如此屈辱,若不是为了乌衣,只怕早就玉碎~
被挚爱算计、功力尽失、身体残废、为仇人生下孩子……
可即使那样,仍极尽骄傲的冷对这些折磨,死死地撑着,等到自己赶来——她相信自己,不是作为属下,是朋友~一如当初将乌衣族托付给自已奔向景纹,“谢离,真的多亏,有你!”就为这一句,谢离就肯为这个朋友赴汤蹈火~
“谢离,杀了本座~”那时她的身体已经极尽消亡,虚弱的连坐都不稳,却挺直脊背靠在轮椅上,目光一派的坚定未曾半点软弱,“乌衣族,替我看好~求你!”
明明已经凝聚掌力,这个孩子半分不知道危险,清澈的眼神望了过来,带着口水的食指从口中拿出来呀呀的涂在自己身上,‘咯咯咯’笑的开心~~
一念之间,她心软了~~~
她杀不了凌寒羽,也杀不了这个孩子~~
……
那些凌寒羽受尽折磨也为吐出半分的秘密,被她转身卖给了景向天,与他苦苦周旋十八年,一步步建立自己的势力,最后才趁他不备一举擒杀,却功败垂成~
凌寒羽这些年留在宫里,何尝不是自己逼?——只有留在宫中才能杀得了景向天~
景睿长在景向天身边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杰作——凌寒羽可能不知,少年轻狂时,两个人信手从一场混战中救过一个锦衣青年,那少青年年对她亦是芳心暗许,可是几年之后被权力腐化的少年青年那些情谊被包裹在冰冷的皇宫,唯一可以真心相待的只有小小什么都不懂的女儿~因为他不用防备她~
那些真相,唯一知晓自己,生生的利用,不肯放过一个~
“睿儿,本座筹划了二十年,不能放手~”喟然一叹,如今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父皇,真的还活着?”景睿艰难的一字一句的问道,脸色仍旧苍白~
“没错~”
“今夜,要杀颜儿的是他~打伤你的也是他~”
“没错~”
“当年,要杀死他的是你~”
“没错~”
觉得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在流失,景睿能觉察的出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一旦揭开,将来连同过去都会天翻地覆~
“到底,是怎么回事?”要知道,那些自己不曾涉猎的往事,母后、姑姑、谢离、父皇、颜儿还有自己……似乎个个陷在二十年,走不出~~
“你要知道?”
“告诉我~”
谢离苦笑,坐回椅子上,手肘只在桌子上捂住眼睛,“要知道所有的吗?”
“所有~”
“睿儿~”谢离终于抬眼,看着坚定地站在跟前的孩子,“你可知道告诉了你意味着什么?”
“……”景睿摇头,这些年,无论是谁都陷在那些事里无法幸福,而自己,要做这些事的终结者~无论它意味着什么~
“睿儿~”谢离的目光蓦然变的怜悯,是决定从对这孩子最残忍的事情说起,“你可知,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是想做什么?”
“……”景睿不语~
“是要杀了你~”谢离定定的看着景睿,“不管是我,还是你母后,都认为不该留你在这个世上~”
景睿感觉像是被人迎胸打了一掌,闷疼闷疼~五脏六腑都渗出了血,身子摇晃了一下,又生生的挺着~
看着景睿摇摇欲坠的稳住身体,紧紧闭上双眼,谢离的脸上却带着笑,“你还想知道吗?”
“说!”景睿生生咽下喉咙里涌上的血腥,无论是什么,都该有个终结~
谢离扬起嘴角~深藏多年的往事一一道出,许多当事不知道的秘密,她是唯一一个了解了全部的人~或者说,还有一个景向天~
“二十二年,你母后还是乌衣族的少尊主,雄心勃勃,意气风发~在驮马草原,她遇见你姑姑,并且一见钟情~”
“你姑姑在乌衣族呆了半年,你母亲对她倾心相待,她那个人,一直那么骄傲,何曾把什么人放在眼里,却肯为了一个人放下所有的尊严与骄傲,……”
那时,两个人在江湖正混得风生水起,乐的在江湖自在逍遥,本是被老尊主逼得没法子才懒懒的赶回去应付一下,却在回家的路上遇见景纹~
谢离一直不明白‘情’这一字到底有多大的力量,竟可将一个人改变的如此彻底~又或者,只是放在凌寒羽身上才会如此刻骨铭心?
“谢离,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也没有什么失不失去自我~我很清楚,现在,这是我想要的……”
景纹呆在乌衣族半年,虽然一直淡漠以对,但谁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有情,一静一动,一优雅一狂妄,微妙的互动间,流露着浓情蜜意~
谁能料想,眨眼间那人会一身盔甲,拎着银枪冷冷的坐在战骑上,身后,是数百万盔甲战士——她,是来毁灭的~
当时凌寒羽的脸上的表情谢离已经不忍心去回想,震惊、不敢置信、绝望……一个骄傲的人活活从云端上摔了下来~
紧接着,是一场屠杀~
不止乌衣族~驮马草原的各部都被无情的剿杀~年纪轻轻的景纹,平时淡淡的温文,在战场上却如同修罗,所向披靡……
她剿灭乌衣族的借口是要夺宝——明知乌衣人即使是死,也不可能交出~
拼死将乌衣族长老送到禁地后,凌寒羽联合其他草原民族开始了反扑~区区几万人马曾三次俘虏过景纹,谢离不知道是不是有景纹故意的成分在里面~但是那时候凌寒羽是所有草原人的希望,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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