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太过分的话,不单是皇帝要大发雷霆,底下人怕也忍不住嘀咕汉室威严何在了。
而他们这些多朝老臣,威望是同汉室天子的捆绑在一起,堪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朝廷的权威一旦有所折损,在其中的臣子自然也将受到影响。
毕竟外人所见的,是连侍奉天子的重臣都不敬天子意愿,就更不能指望平头百姓对皇权顶礼膜拜了。
可要让他们真跟着陛下去自投罗网,到现今根本无人有能力与之抗衡的诸侯王燕清的辖地里……那无疑是嫌命太长了。
就算老虎看着脾气好,也从未吃过人,那也终究是头老虎啊!
一旦他蛮x_i,ng起了,不再摆出讲道理的模样,他们尽落入其手,连给八方勤王留下的一星半点的缓冲空间也无,压根儿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
真有那日,尚在艰难求存的大汉江山,就彻彻底底地落入燕贼之手了。
偏偏一向懂得避嫌的燕清,这回也不知怎么了,愣是将陛下宠得……唉,他既然这般财大气粗,行宫说建就建,何不直接将进贡的财物多加几层,而非得这般拐弯抹角,讨陛下欢心,却惹得他们烦心?
牢s_ao归牢s_ao,却没一人敢去信到燕清那抗议的。
既是不占理,也是没那胆子。
皇帝罢朝,他们只有私下聚起,商量对策。
就有人提出,不妨抬出刘焉的名号来,让这位由灵帝亲口委任作过宗正的汉室宗亲,以辈分去压一压胡闹又不肯听劝的陛下。
他们也是黔驴技穷了——这可是皇帝耍赖啊!
长乐宫中空空如也,皇后也是个说不上话的,论起身份尊贵,任谁也比不过皇帝,只有换辈分说事了。
诸葛亮终于等到这一消息后,即刻凭信物进了未央宫,向皇帝好好地进了一趟言。
是既提了醒,也煽了风,点了火。
待他事了拂衣去,留给公卿大臣的,就是个怒发冲冠的皇帝了。
在刘康眼里,刘焉这所谓皇叔的人,就根本不是个好东西——眼见有难,就自请去益州避祸,从此逍遥在外,为了免去年贡,还愣是折腾出个张鲁来,把通道给堵住了。
前些年灾祸频频,他始终闭耳塞听,假作不知,自过自的好日子。
结果他尚未腾出手来寻刘焉算账,这些成天与自己作对的大臣,倒想起拿对方来压自己了?!
燕清将刘康算在计划内时,终归是低估了自己对他的影响力。
刘康对他的执着可谓根深蒂固,现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了,却被烦人的臣子们拦下,所发的火气,可比燕清所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许是血脉离远了些,刘康一采取起切实行动来,也比前几任皇帝都要来得雷厉风行。
大臣们为了妨碍他去豫州行宫游玩,不惜连那早早就形同叛反的刘焉都搬出来,追根究底的,还不就是逼他听话么?
刘康一边顺着诸葛亮之前所劝的写诏书,一边冷冷一笑。
连小事都不肯让他如意,将来还能在大事上指望他们能靠得住?
简直痴人说梦。
他绝不叫这些混账如意,恰恰相反的是,他还要狠狠地打他们一记耳光。
刘康在诸葛亮的谏言下,干脆利落地决定给刘焉来一记釜底抽薪。
他直截了当地下令,为了方便因‘米贼据路’,而多年来都没跟朝廷有过联系的皇叔刘焉进京来与他团聚,他要特派前将军皇甫嵩,率领两万兵马,前去讨伐屡次杀害朝廷使者的汉中叛贼张鲁。
至于剩下的那一万合三千御林军能不能守住京城,防备南匈奴的趁虚而入……刘康从容表示,他早早就有考虑到这点,已派人飞马去信,多方召可信之兵入京,暂借上一段时间。
能被赋予‘借兵’这一信任的,自是非燕清莫属了。丁原和曹c,ao也凑了一份子,可占了压倒x_i,ng优势的,不还是燕兵?
这一系列圣旨一下达,不但大臣们傻了眼,最震惊的还是莫名得了这飞来横祸的刘焉,他险些被气吐血了。
且不说大臣们拿他名字压皇帝时,根本不曾过问过他的意见……那从来不被他看在眼里的傀儡皇帝,竟一出手就这般狠辣!
刘焉焦头烂额,指定被讨伐的张鲁,更是寝食难安。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每日在家中坐,顶多传传五斗米教,祸也能从天上来——一直因自顾不暇而对他们不闻不问,某种程度上也称得上相安无事的朝廷,好端端的怎就要兴兵讨伐他了!
想当初,他率军袭取汉中,先杀前太守苏固,后杀别部司马张修,之后又接连戮害朝廷使臣,可全都是出自刘焉的授意啊!
明面上他是同时反叛了刘焉和朝廷,独据汉中,也让益州失了连系外界的通路,可其中猫腻,猜中的人并不算少。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若真反了刘焉,对方又岂会允许一只叛军割据等同于益州门户的要地汉中?
更遑论鲁母以传教之名,多次进出刘焉府邸,交往甚密,也是广为人知的‘秘密’。
眼看着皇甫嵩的大军一天天逼近,张鲁急得嘴上都生了燎泡,发去益州催促援军的信件,也越来越多。
刘焉按而不发,心里着实犯了难。
他所面临的是两难选择:要么弃车保帅,让张鲁的假反变成真反,彻底舍了他,换取朝廷的信任,之后需老老实实上贡,每年付出一笔钱财,打发掉朝廷的s_ao扰;要么一不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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