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人员的速度之快令费夷吾直感慨海城果然是国际化大都市,系统内人员办事一定是搭乘了超级快车。
“有点麻烦啊。”技术小哥挠挠头,他看上去三十四五岁,戴着厚厚的眼镜,声音却很年轻,随行的还有两名安保人员。“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怎么样?”
费夷吾探头过去,机器靠外的部分已经被技术小哥卸开来,露出内部构造。她才瞄了两眼,一左一右两只手交叉成“x”形,把她往后面赶。
“内部维修,请不要围观,女士。”
费夷吾道:“刚才机器故障,我的卡还在里面,把卡先还给我好不好?”
安保人员十分不讲人情,压低了声音,脸色更加严肃:“涉及内部机密,无关人士请远离现场。”说着,有意无意摸向腰间的黑棍。
“机器没问题,就是卡烧毁了。”倒是里面的技术小哥吼了嗓子,“拿身份证去柜台做登记,核流水,补卡。”
费夷吾欲哭无泪。
“不听老人言,受苦在眼前。”小黑很得意。
费夷吾晃晃手指,做出个弹脑门的动作。小黑龇牙,看得出她很沮丧,也就明智地不再火上浇油。
卡是黑客周文嘉给她的,怎么想都不可能用她的身份证登记。要补办或者转账,她只能找周文嘉。幸好手机里还存着当时的通话记录,费夷吾咬咬牙,点按下回拨。
听筒“嘟嘟”了两声,传来费夷吾记忆犹新的机械女声:度、蜜月,有事、请、留言、或、发邮件。
度蜜月?跟谁度蜜月?度哪门子蜜月?!
费夷吾咬碎了牙往肚里吞。她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流年不利,还是因为带着小黑才导致运势总往诸事不宜方向打转。她重新给周文嘉打了个电话,留下磕磕绊绊的求助留言。
十字路口右手边是流光家所在的小区,左手边是回自己家,往后则是去明夷小灶的方向。费夷吾摸摸口袋里还算厚实的钞票,自我安慰起码接下来一个礼拜还能活。她把钞票放进较深的内侧口袋,不期然摸到了一张挺括卡片。
是“笑脸券”。
费夷吾不禁问自己到底笑不笑得出来,不过双腿却很诚实地带着她往咖啡馆去。
听说机器出事卡被吞,流光居然是莞尔一笑。
“十五身上总是会发生很有趣的事。”
同样的话从小黑口里说出来八成是揶揄夹着三分幸灾乐祸,然而流光说出来却有种说不出的抚慰,费夷吾倏然释怀。她把礼券放在工作台上,歪头一笑:“老板好,请问这张券过期了吗?”
“跟着小黑油嘴滑舌是吧。”话是这么说,不过越老板的语气很轻快,眼神里漾漾的光芒让费夷吾目眩神迷。
流光给费夷吾泡了杯顶级哥伦比亚。
费夷吾觉得这款咖啡很神奇——豆子磨成咖啡粉之后会散发出若有似无的烧r_ou_味道,在热水注入咖啡粉的瞬间味道更加明显,随着热水逐渐浸透咖啡粉,气味也会逐渐转化为醇厚的坚果芳香。入口时舌中部能够清楚体会出甘甜,然而舌两侧却有酸味。
之后的回甘则是两种味道中和,酸甜和甜酸在味蕾间依次绽放,泛溢鼻端。
流光很喜欢看费夷吾品尝咖啡的样子。白色瓷杯被她像宝物一样双手捧着,目光望着高处,并未定焦,她正在专心地品尝着咖啡的味道。
她是个专注的人,很容易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这特质从品咖啡便可见一斑——像最早和费夷吾说的那样,现代人的味觉都被化学添加剂破坏,即使再好的咖啡也没办法品出它的丰富原味,更别提从中领会自然给予人类的馈赠。
看到费夷吾因为回甘中的酸味微微眯眼,流光不自觉露出笑意。
有客人推门进来。
玻璃门碰在门口木架上的“梆”声不仅惊醒了费夷吾,流光也恍惚受到惊动,瞳孔猛地收缩,而后耷下眼睫,不着痕迹地把目光从费夷吾身上移开,转向客人。
来的是附近中介公司的经理小温,身材高高大大,嗓门跟身形成正比。
小温惯常去屏风后雅座区落座,点了杯法式摩卡便开始打电话。
“老吴,吴哥哥,上次托你那事儿怎么样了,帮我问过了吗?”小温刻意压低音量,但在突出的先天条件下,话语还是清晰地传入有心人耳中。
“客户很喜欢那房子,就是他老婆还觉得里面有脏东西。犹犹豫豫定不下来。老哥,咱这笔单子全靠你了。你要是能请大师过来把脏东西弄掉,咱们三七开。我可指着这单子回家过年。”
“行吧,你再问问,大师来不来给我个信啊。”
流光心念一动,正要跟小温搭话,费夷吾却凑过来,神神秘秘道:“流光,我发现一件事。”
“嗯?”
“你门上那只铃铛……好像别人进来不会响的嘛。”
费夷吾观察很久了,铃铛仿佛只有在她靠近时才会发出清脆的“叮”声。
流光揿下加热壶的电源,手指移到工作台的侧面轻轻按了一下,“你再试试。”
费夷吾从她身后绕去门口,见她手指按的地方好像凸起一块。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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