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名寡妇的儿子?」
少年轻轻颔首。
见状,温晚泉不由得轻喃道:「原来如此。那也难怪你要记恨于卫无恙了。你娘事实上虽非因我们而死,但所变的鬼魄却是由我们所诛……」
「我没有记恨。」那少年出声打断道,「我虽看不到她,可是这世上除了她便没有人会为我这么个无人关心的人洗衣做饭,我知道是她死后放心不下我,化作了鬼魄护着我。可是大概见村里人见我只剩一个人,便更是变本加厉地欺负我,娘看不过去,终是化作了厉鬼。她虽是护子心切,可终归是造了杀孽,你们降伏她也是助她能得以早日投胎转世,这点是非黑白,我还是知道的。」
那少年静静地说着,可温晚泉却是有一点不明白。
「若真是如此,那为什么你会给自己身上弄了个这样的印记?这印记是作什么用处的,你可知道?」
少年摇首:「我是真的不知道。当年……我濒死之际,是刚才那位公子救的我罢?」
「你知道!?」
温晚泉惊道。
「嗯。」少年浅笑了下,「当初……我神识朦胧之际听到过你们二位的声音,且那时我听你唤他作‘卫无恙’,既然那位公子名字与声音都对上了号,自然另一位就是你了。」
倒是没想到他还记得,心中暗暗想着,温晚泉颔首苦笑了声:「嗯。」
「你们两位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该是谢谢你们,又如何可能要来杀你们呢?这印记我也记不大清,只隐约记得我当年死后没有多久便被一个人收了魂魄。我在一个漆黑的空间里头过了也不知多久,有一日便被塞进了那一具躯体之中。进到那躯体里以后我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我虽然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控制不住。大约是两年后,有个黑影人来寻我。」
「又是那该死的黑影人!?」
蒋善宇低咒出声,一脸y-in沉。
「不错。那个黑影人给了我一张纸,上面画有这个印记和使用的法子,他跟我说……教我要为娘报仇,我虽然知晓事情经过,可不知为何听他劝时心里尽是恨意,我又不能以意志控制,结果就用了他的法子,身上多了这么个东西。」
说到这里,那少年苦笑出声,脸上尽是苦楚。看来他也该是知道这东西的危害是要有多大的。
「那你刚才说要我们救你父亲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没有父亲的么?就算有,这之间过去七十余年,你父亲他……难道说也是魂魄被收了?」
「这倒不是。」
少年抬头看了眼俞逸煊,他面露尴尬。
俞逸煊被看得皱起眉头:「干什么看我?哼,你可别说我是你爹!」
「自然不会。」少年哑笑道,「我姓江,叫江珣。至于我父亲……他是江行砚。」
这实在是教人大吃一惊,温晚泉听到有些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有些关心地看向俞逸煊,只见俞逸煊此刻脸上表情丰富得很,实在是难见。
片刻后……
「你胡说!师尊早在百来年前便进到芒寒山庄,即便有发妻,你年纪也不合。且山庄有不成文的规定,山庄弟子虽可以婚配双修,可对方亦必定要为修真界的人,你娘听来应该也就是个寻常妇人罢?既是如此,既不可能是师尊入山庄前的发妻更不可能是师尊入山庄后所识,怎么可能会有你这样一个儿子!?」
山庄那不成文的规定说起来是为了助修行弟子除去杂念。
修真者自不比常人,常人有寻常的生老病死,可修真者若得一定境界自是没有这种事儿。况且修真者,自然有天赋高低、有无之分,四大世家招收弟子向来严格,若是不达要求者如何都是不会让人入门的,这也是未免误人前途。
当初芒寒山庄曾经起的一件事便是因为这个。一名准头颇大的弟子喜欢上了个寻常人,偏是这个寻常人又无一丝半点修真天赋不适合修行,因而芒寒闪赚未将之收入门下。
即便再是情深,却也耐不过年轮熬磨。
十年、二十年……
待到三十年过去,一人仍是风华正茂少年样,而另一人却已是面目全非。
那名弟子正是修出窍,耐不住相思之情,便出窍去寻心上人,可哪知遇上的却是心上人同别人在一起的那一幕。
这一幕教那弟子走火入魔,最后自毁道行,死得凄惨。
正是因为这么一件事情,最终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在芒寒山庄里头确立了下来,只为要以后那些弟子不再重蹈覆辙。
「我……的确是他的儿子。父亲与母亲相识是一场偶然,他二人没有拜天地,我母亲是未成亲便怀的我,也正是这个缘故,我与娘亲总被村里人欺侮。正经的指骂我娘不要脸,不正经的便想占我娘的便宜……」
说到这里,江珣瞧着面上有那么一点悲伤,声音有些哽咽。
「此事要追究也只能从江师叔的口中得以求证,可现在江师叔的情况不容乐观,你刚才说要我们救江师叔,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适才樊师兄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想……大概几位都怀疑我爹是幕后真凶罢?」
大家伙儿都没出声,尤其是俞逸煊,他难得看着这般为难。
温晚泉暗暗叹着气回头看向那江珣道:「是否幕后真凶尚不能定,但左右该是与一切事情有干系。」
「爹与这一系列坏事有干系我不否定,只是黑幕当真不是他!我此次求几位救我爹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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