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现在的脸色应该僵如死灰,苦笑,呵!竟是如此么,邓陵邑还,我以为是我瞒了你,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待我,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听风楼天字雅间,我已站在门外,却久久不敢推开面前的房门,这样强烈的怯意,是我虚度这十九年来从未有过的。
“秦宁兄说的不错。”熟悉的磁x_i,ng嗓音像一只无形的手一把抓住了我全部注意力,是邓陵邑还。
“如此就是最好的结果,我燕凉将世代追随大齐,绝无二心。”燕秦宁道。
“我会知会恒王殿下,这也是圣上的意思,为两国的百姓,为天下苍生,也为北齐之仰斩岳神剑,恒王殿下也不会有异。”
“邑还,你我不用再刀兵相见,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也是我的心愿。”
这句话像是一声惊雷在我脑中炸开,连着柳竽卿的话,揭开我不想相信的事实。
邑还,好个邑还,这也是,你邓陵邑还的心愿吗?那句与君共江湖,原来是说与他的,好,那我,就成全你。
我鬼使神差推门而入,我想问的,却是什么也不必再问了,邓陵邑还看见我先是一瞬的愣怔,也只有一瞬就恢复淡然疏冷,我随即换上一副无所谓的嘴脸,“我与燕凉公主早有婚约,不管我是殷恒还是段干恒,我都是要娶她的。”说着看向燕秦宁,“太子殿下,我这个大舅哥,你是做定了。”
“想不到你我最终还是沾亲带故的命。”燕秦宁倒不意外我的出现,只是心情似乎好得很。
“这段时日,承蒙邓陵大将军王照顾,待我成了燕凉驸马,只怕你邓陵大将军王身负皇命,驻守城池,也是没有功夫来喝上一杯喜酒了。”
邓陵邑还微一蹙眉,沉默了一瞬,出声云淡风轻,“是没有机会了,先恭喜恒王殿下。”
燕秦宁告先辞离开,我与邓陵邑还对面无话,我道:“如今,你就别同我一道回去了,我先走,你待我入了院子再进府。”说完我便推门而去,我只怕我再装不下去了。原来你救我,只是为了追查斩岳,原来醉酒那次,你是真的将我当成了燕秦宁,原来你的挽留,都是圣旨的一句不择手段,原来你与我从来都是虚与委蛇,我错了,错在不可救药飞蛾扑火……
我回房吩咐拿酒,平时几杯就倒,今日怎的千杯不醉了,无论喝多少酒,我都忘不了他云淡风轻的恭喜,更忘不了他曾经温存的柔情,不知是生是死的昏睡中,似有人渡了我几口凉茶,又似是梦,仍是那个带着雨后新叶的清香怀抱,我一拳拳打在他胸口,但我更情愿醉死在这个梦里,这个怀中……
翌日我直睡到傍晚才醒,醒来头昏昏沉沉,疼得厉害,小厮送来醒酒汤,我起身穿衣洗漱,喝了醒酒汤,又静坐了一会儿,才渐渐好些了,又有小厮来报,说燕凉燕秦宁燕清昭有请,燕秦宁此行为了两国联姻而来,没想到此行燕清昭也跟了来,燕凉没有中原那么多规矩,公主既然是要嫁给小恒王的,此时早见了面,也算相互熟悉一番。
听风楼,华灯未上,酒席已是摆好了,燕秦宁要见的,自然有邓陵邑还,作为两国和亲事宜的代表,于公于私,他俩都是要见的,不如说他身为太子是专门为了见邓陵邑还,才做了燕凉的和亲使。
我再见到燕清昭时,她红衣露腰,香肩纱袖中若隐若现,红唇美目,粉雕玉琢,本就是个美人,x_i,ng子又霸气爽朗,她见到我就热络得伸手搭着我的肩,“小恒子?我道是你躲到哪里去了,怎就成了小恒王。”说话间绝不做作,只是有几分无奈,有几分自嘲。
“只当是缘份了。”我也几分自嘲地笑笑,由她揽着。
在别人看来,这样应是青梅竹马恩爱的一对,可惜我自小与她相识,还是跟着她屁股后面当小弟长大的,我俩实在与爱情没有干系。
“恒王殿下作殷恒时自小就与昭儿相熟,昭儿从小到大只喜欢欺负恒王殿下一人。你二人可算是欢喜冤家了。”燕秦宁开口道,眼睛却只是看着邓陵邑还。
邓陵邑还看着燕清昭揽着我的手,眼中似闪过一瞬不悦,转过头看着燕秦宁,“如此就不必我和秦明兄从中引见介绍了,倒是省了麻烦,这几日就由恒王殿下带着公主四处转转,我与秦宁将这场喜事需要张罗筹备的,再详尽商议。”
就觉得我如此碍眼吗?如此急着摆脱?只不过这样也好,若要我看着他与燕秦宁熟稔相对的互动,着实太过残忍,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索x_i,ng就带燕清昭游览邓陵,和她一起四处玩一玩,好过四人在一起尴尬。
我带着情绪和燕清昭在街上集市晃悠,我回神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一个胭脂水粉的摊子前,邓陵地处北齐燕凉交界之处,南北方的胭脂都有,我走回去,看见她一只手停在一款燕凉的胭脂盒上,久久不动,我出声问她,“要我帮你买吗?”
她这才回过神来,似乎也没发现我刚才将她落下了,“哦,不用了。”她故作轻松地笑,“我随便看看的。”眉眼间却看得出苦涩。
现在的燕清昭还是有什么与以前不同了的,以前的她,第一次到一个地方,定要街市茶楼,又买又逛,兴致来了,连青楼也定要进去逛上一逛,只是如今的她虽然也要四处看一看,但一颗心总是不在身边,不知我离开这些日子她过的如何,又经历了怎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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