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人们处于哀伤中还未恢复过来,这一年国庆过后,又发生了一件振奋国人的大事,si人帮倒台了,运动结束了。赵明月长吁了口气,压在头顶的那片乌云终于消散了,禁锢已久的人心也开始释放出来,大家见了面,虽然不能多说什么,但神色都是喜悦的。
随着运动的结束,许多下乡的知青都开始活动起来,找各种路子返城。知青宿舍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常常有来自附近村落的知青前来串门,都是在商量着回去的路子和方法。
赵明月的生活还在继续,每天照常出工,她已经看到过吴婕好几回了,她知道,沈旭跃肯定也在想法子回城。虽然知道他们上辈子的关系,但她还是忍不住失落,她不希望沈旭跃和吴婕在一起。
运动一结束,下面的革委会也都纷纷解散了,赵金云虽然还是村主任,但是底气却没以前那么足了。赵明月开始暗地里活动,准备联合村民要求罢免赵金云。只要全村拥有选举权五分之一的人数,就能够要求罢免村委会成员,这种事以前没有人干过,赵明月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当然,赵明月还没满十八周岁,没有选举权,但是她家里人有,这事可以让赵明朗去发动。村里满十八岁的人员估计在七八百人左右,也就是说,要找齐一两百个人同意就行。只是这个年头变数太大,人们都如惊弓之鸟,所以要联合两百个人也不太容易。就算是那些受过赵金云欺压的村民,也未必肯在纸上签字按手印。
人们生怕什么时候又突然有了变故,到时候赵金云没被扳倒,自己反而落了把柄,又要被欺凌压迫。这些年里各种运动实在是太多了,大家都怕了。
赵明月也深深理解大家的担忧,但是赵金云迟早是要被扳倒的,他不倒台,被压倒的就是这些无辜的人。
赵明月家里每天晚上都在开会讨论,并且统计人数,忙了一个多礼拜,他们已经成功争取到了八十多个签名,离目标还差一半。他们去走访游说的人家,多半都是被赵金云欺压过的人家,也要多谢这几年赵金云作威作福,尽管有那么多人害怕他,但也有不少人敢于签字按手印。
这种事虽然是私下里进行的,但是纸包不住火,也有那些拍赵金云马屁的人去偷偷告诉了赵金云。赵金云一听这事就急了,得赶紧想办法阻止才行。其时正好有煤矿来村里招工,要招两名矿工。赵金云主动找到赵明月家里来了。
“这一次煤矿来我们村里招工,我觉得你们家明朗的条件非常符合,我帮你推荐过去了。”赵金云满脸都是笑容。
赵明月的父母兄长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馅儿饼掉到自己头上来了?赵金云顿了一下又说:“我知道我这些年做得不够好,有些地方有失偏颇,但是绝对不是故意针对谁的,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计较。煤矿的人明天就要来面试体检,明朗你准备一下,我先回去了。”说完笑吟吟地走了。
赵明朗先是惊愕,然后突然惊喜起来:“爹,妈,这是让我去做工人了?”
赵顺生也有些激动:“好像是的。”
赵明月撇撇嘴,冷笑一声:“你这还不明白,这是糖衣炮弹呢,不想让我们拉他下台,给你一个甜枣,让你闭嘴。”
赵明朗冷静下来,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他是知道我们要搞他了,所以将这个好事扔给我,让我们闭嘴?”
赵明月说:“就是这样。”
“那我还去不去?”赵明朗面对巨大的诱惑,心动不已,做工人,跳出农门,是每一个农村人最大的理想和愿望啊。
赵明月说:“不去。干嘛要去,你去挖煤,每天在黑窑洞里像个老鼠一样,连太阳都见不到,没准什么时候煤矿塌了,直接就埋在里头了,你觉得这还是香饽饽吗?”
赵明朗被吓了一跳:“是这样吗?”
赵明月转过头对父母说:“哥去做矿工,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太苦、太脏、太累、太危险!谁爱去谁去。”
赵顺生拿出旱烟,装上一锅烟,开始吧嗒吧嗒抽起来。胡年春也从最初的喜悦中冷静下来。赵明朗仔细想过之后,发现煤矿工人确实不是什么好差事,唯一的优势,就是个工人,在工农兵中排列最前。
赵明月又说:“赵金云这是在想搞分化呢,明知道我们是领头人,故意给我们这么大一块诱饵,让我们放弃扳倒他,以后他好继续作威作福,这能忍吗?我觉得,现在运动已经结束了,国家在努力恢复正常运作,学校肯定马上就会恢复正常上课,到时候高考也会恢复,我是想去上大学的,哥你是要上大学还是做煤矿工人,你自己选吧。”
赵明朗看着妹妹,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笃定一定会恢复高考似的。“明月,你说还会恢复高考?可是恢复高考了,我们也能参加吗?我又没上过高中,年纪也这么大了。”
赵明月说:“一切都是未知,我们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你现在要是去做了煤矿工人,把联名罢免的事给放下了,你就背叛了那些签字的人,日后赵金云报复大家了怎么办?你就愿意看着他继续作威作福?要是以后能够恢复高考,赵金云还在这个位子上,我们也得被他卡死,盖不了章,开不了介绍信,考上了也上不了大学。所以一定要将赵金云拉下来。”
如果赵明月没有重生,她肯定也会在这件事上迷惘,但是她既然已经看到了前面的光明大道,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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