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不过是找一份可以裹腹的工作,租一间最小最便宜的房子,一个人静静地过。
不是孟廷。
虽然他的拥抱,有时的确很暖。
不敢看那双眼里的失望,害怕他的失望,转而便成狂暴。
我在那风暴之前的安静注视里蜷缩着,他却伸手捏捏我的脸,说:“好吧,我送你去。不过,如果店里不肯要你的话,你要乖乖跟我回来。”
我坚持让孟廷将车停在街口,一个人走去店里。
“对不起,昨天的旷工……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很努力的哀求,洗车店的老板却不耐烦的摆手:“你赖在这里有什么用?我的店不会请你这样的人。”
我站在门口忍住眼泪。如果走出门,我又去哪里再找一份工作。
却被人从背后揽住推到一边,孟廷执着球木奉,一下便将桌上的电话机砸得粉碎,指着那个老板说:“手机丢出去!不许报警!你店里的人打了我弟弟,今天不过报仇而已。”
窗外机车轰鸣,不知何时已聚集了七八个手执球木奉的少年。
“不要,孟廷、不要……”我吓得说不出话来。孟廷一直揽着我,退出办公室,将老板刚刚丢到门口的手机一脚踢飞。
他用手蒙着我的眼睛,“因因不要看,我们先走好了。”
连耳朵也被他捂住,将我推进车里。
19.
我在人群的哄笑里爬上岸。水的低温令胃部又开始痉挛,我尽量让自己的脚步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似乎有人拦住我戏问,“厨娘的味道如何?”我勉强对他笑笑。
逃到人们的视线之外,我躲进下人用的小洗手间。不过是一场玩笑而已。只要捱过这阵子的痛。
反锁了门,我已直不起身来。摸索到一块毛巾咬在口里,s-hi透的整个人就蜷俯在地上。这样的痛法,大概活不了多久了吧。视线一阵一阵地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仿佛只可以看见,痛的颜色。
就要这么痛死了……
恍惚里仿佛有孟廷的脸,我看到自己对他伸出手去。
“……孟廷……救我…好疼……”
醒来的时候,天已微光。我仍然俯在地上,身上s-hi衣未干。
居然还会做那样的梦。差不多痛到快要死掉的时候,每次都会有同样的幻觉。孟廷,那个人的温柔亲吻,和冰冷眼神,像一个无休无止,混乱纠缠的梦。
原以为只是习惯。就算有爱的话,也是因为时间而产生的一种习惯。会慢慢遗忘,慢慢淡去,慢慢地再也不会心痛。
然而却越来越深刻,也不是思念也不是牵挂的某种情绪,日日夜夜,睡着醒着,无声的折磨着我。
好像胃病一样,越来越痛,不可治愈。
晚餐之前,在走廊里遇到陆四少,我低头退到一边,为他让路。他却停下脚步,玩味的眼神,“你是那个……叫什么来的?”
“阿因,四少爷。”
“你认识……孟廷?”他忽然这样问我。
我迟疑了一下,慌乱地摇摇头。
“哦?那看来是我多心了。”他似乎颇有含义地笑笑,走了几步又回身说,“去和老范说,我要调你过来。”
当晚,我便被安排搬到了四楼。陆四少独占这幢豪华建筑的四楼以及楼顶露台,露台上甚至有一个私用泳池。
下人房就在走廊尽头,离主卧并不远。刚刚放下行李,墙上的呼唤铃便亮起。
走进书房,陆四少正在桌前看着什么,我轻轻敲了敲门。
“帮我斟杯咖啡。”
我应了一声,刚要退下,他却又将我叫住,“是你?”
“你过来。”
我低头走到他旁边,感到他的目光落到身上来,足足有两分钟之久。年轻的少爷从黑色的皮转椅上站起身,忽然伸手抬起我的脸。我吓得一退,避开他的手指,“四少爷……”
他笑着坐回去,“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那个人看你的眼神……”
我垂下的余光扫到桌上,他刚刚放下的那张照片,居然是孟廷。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我便在四楼见到孟廷。
两个人坐在露台饮酒聊天。我便一直低着头在一旁斟酒侍候,不去看孟廷,不去看他无意扫过来的冰冷。
“阿因,酒。”陆四少稍带不满的语气,唤醒了正在发怔的我。我慌忙走过去,在他的空杯了蓄了酒。
却被他一把拉住,“怎么不记得去领一件毛衣,天气还冷得很。”他的手居然半环上我的腰,不是不暧昧地捏了捏单薄制服下的腰际。
我不敢躲,亦不能不躲,慌乱而狼狈的僵着身体,“不….不冷,四少爷。”
他索x_i,ng放下酒杯,用另一只手覆上我握着酒瓶的手,这样的姿势,像是将我半揽在怀里,“还说不冷?手冰成这样。”
叮的一声,另一侧的人不轻不重地将酒杯搁在玻璃台上。
这声音令我的心脏紧缩,不顾一切地挣开陆四少的手,“少爷,我去…给孟先生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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