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小心的捧过茶来,恭敬的放在嘉伟面前。站在一边看着嘉伟的脸色,试探着说:「留下来吃饭吧!」
周正义也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嘉伟微笑着点点头:「好,那就麻烦了。」
「诶!我这就准备去!」女人像是蒙了意外的奖赏,心花怒放的跑去厨房。
周正义也兴奋得直搓手:「爸爸还藏着一瓶好酒,一会儿咱爷俩好好的喝几杯!」
嘉伟不置可否地笑了。对面的柜子上,摆放妈妈遗像的位置已经被一张喜庆的婚纱照代替。嘉伟转过头去,但是没有用,这房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在恶狠狠地扎着他的眼,提醒他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五年以前的一个下午,在被父亲无缘无故的一顿喝骂侮辱之后,一辈子忍气吞声的母亲突发x_i,ng脑溢血。当他从公司里赶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送进医院的加护病房抢救了。总算是抢回了一条命,但是母亲再也不会说话不会走路,除了拉着他的手哭,母亲只能常年的躺在床上了。他的公司当时正在艰难的创业期,他根本分不出身来贴身侍奉,只好为母亲请了一个看护,就是当时他叫她许嫂的现在正在厨房备饭的女人。
嘉伟不愿意去回想那些锥心刺骨的日子,可怜妈妈到死都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盼着自己回家,可以拉着自己的手流着眼泪,一只手指着他们无声的控诉。可恨的是自己竟然愚蠢到完全没有注意到异常,还以为是母亲长期卧病心理变化。一边安慰母亲一边劝慰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别往心里去。
到底父亲畏缩的神情让他起了疑心,当终于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嘉伟怒不可遏,和父亲大吵一架,毫不留情地赶走了那个女人。从此以后家无宁日,父亲像暴躁的野兽大吵大闹,母亲的病日益恶化。嘉伟身心疲惫,日夜不离母亲身边。终于在一个冬夜,母亲去了。嘉伟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他趴在母亲身边睡着了。母亲临走的姿势是用自己唯一一只能活动的手给他掖被子。
母亲的葬礼之后,嘉伟从家里搬了出去。在那之后不久,许嫂又悄悄的回来了。没有任何的形式,只有贴在门上的不大的喜字告诉人们,他们结婚了。
从母亲去世之后,嘉伟和父亲就再没有见过面说过一句话。三年过去了,本以为可以时过境迁的,但是心上的伤还在那里,依旧疼痛难忍。
丰盛的饭菜摆上来了,许嫂怯怯的把筷子递过来:「随便尝尝吧,没什么好的。」
嘉伟接过来,礼貌的点点头。但是终究没什么胃口,只想早早的结束这场「家宴」。
「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周正义叹口气:「老啦!身子骨也完了。高血压,动不动就头晕。心脏也不好,一变天就难受。」
嘉伟放下筷子,看着父亲说:「这样不行,要及早治疗不能耽误。这样吧,明天我有个商务活动走不开,我让秘书过来接您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周正义开心的笑着:「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有空,回来看看就好。我老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忽然停住不说,周正义低下头喝酒。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脚步声直接去了隔壁的房间。许嫂惊吓似的站起来,歉疚的看着嘉伟:「是亚亚回来了,我儿子。」
周正义赶紧说:「她以前那个男人的孩子,一直寄养在乡下,前些日子转学过来,暂时住在家里的。」
嘉伟明了的一笑:「叫亚亚一起吃饭吧!」
许嫂感激的转身走出去。
y-in面小房间的门紧紧地关着。许嫂推不开门,着急的小声叫:「亚亚,快出来!哥哥来了,听话啊!」
房间里没有声音。
许嫂焦急万分,不能让他们多等,嘉伟会不高兴,嘉伟他爸会发火的。以前还没有什么,最近一年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脾气也越来越大。朝思暮想的就是他的嘉伟能回到家里父子重聚。现在好不容易嘉伟回来了,她有什么资格惹得大家不痛快?
知道儿子的倔强和委屈,昨天晚上就已经苦苦的求告过了,今天一定要乖乖的,不能惹大家生气。他们母子的身份本来就尴尬,不忍又能怎样?
「亚亚,妈求你,听话——」低低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门不情愿地打开了,一个清瘦的少年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许嫂赶紧抹抹眼角的泪花,装出一副笑脸,推着儿子往客厅里走。
嘉伟看见一个瘦弱的少年被推了进来,散乱的褐色头发垂在眼睛上,眼神漠然的斜落地面。五官清秀,像他妈妈,只是脸色青白,还有一些伤痕。嘴很小,唇j-i,ng巧的不像是男孩子该有的。但是唇角上隐隐的血迹让嘉伟皱起了眉头。这孩子怎么了?
许嫂着急得悄悄推他,陪着笑:「快叫哥哥啊,快啊!」
亚亚不说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抄起筷子就吃。
许嫂尴尬的赔笑:「这孩子不懂事,你别见怪。」
嘉伟不置可否地笑笑。
周正义很不高兴地瞪了埋头吃饭的亚亚一眼,对嘉伟说:「他叫许亚,十四了。从小在乡下野,没一点规矩。到这来也不长进,学不好好上就知道打架!早晚跟他那个爹一样!整天挂着彩回来,让邻居们看见还以为我打他!」
「爸,吃饭吧!」嘉伟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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