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把我的头砍掉还比较痛快些!」小春喃喃念道,「你是哪里听来这种残酷刑法?」
「那个女人告诉我的。」云倾声音冷了一下。
「哪个女人?」小春听得一头雾水。
「生我的女人!」云倾说:「别管她,那一点也不重要。你到底听清楚我说的话没?我现在已经不会想挖你的心了,而想动你的人,我一个也不轻饶。」
瞧云倾又是要发火的模样,小春沉吟许久,才低低回应。
「我听见了。」
心底似乎有什么开始缓缓变样,当承诺落在生与死之上,存在的,便不只是口头所允诺的事物那么简单。
他知道自己应该相信云倾。
后来还是云倾先松的手。
想他这辈子也没和人抱这么紧过,小春可说是第一个。
「时间也不早了,叫店小二烧水让你洗洗,累了好些天,今日总算得好好休息了。」小春说。
云倾手臂一松,滑下握住小春的手,牵着他便往门外带。
「怎么了?」小春疑惑地问。
「我不遂敬王的意,让他把你带走,他肯定会去而复返带兵突袭,这里危险,留不得。」云倾踢开了门,快步带着小春往楼下走。
敬王?谁啊?想了想,小春猜是云倾他四哥。
眼睛旁瞄到几道白白的飘忽忽地迅速挪了过来,小春定睛一看才发现门边站的四个白衣人也随着他们往楼下移。小春一个咋舌,这些人莫非从一开始就守着,那他方才和云倾闹的那会儿不就全给听见了!
丢人啊……
干粮饮水药材之类的早已安放妥当,云倾先将小春往马车里一抛,吩咐行走路线后才钻进车厢里来。
外头「驾……」地一声,两匹马拉着便迅速疾飞,马车前后各有人策马跟随守护,个个如临大敌般,神色紧张。
这情形看得小春都不由得绷了起来。
「总归是一家人,他不会对你怎样吧?」小春试探地问道。他前些时候才从大师兄剑下死里逃生而已,不想才跟云倾几天,就又要死得不明不白。
「我死了他会很开心。」云倾淡淡回答。
「莫非、莫非他想借机铲除你,再把我……什么了……」小春吞了口唾沫,省略那个不好的字眼继续说:「给你父王治病?」
「他要是聪明,会一箭双雕。」云倾说。
也对,一箭双雕最有利。如果四皇子最大的威胁来自云倾,那他只要假借皇帝的命令除了云倾,再来了药人也不幸身亡坠落深谷或者被狼啃走了不知所踪之类,皇帝捱不过去也一同荣登极乐,那四皇子就出人头地准备继任下任皇帝了。
「你们父子兄弟感情都如此不睦吗?」小春感叹,还有神仙谷好啊,除了那个大师兄,谷里头师兄弟和乐相处,日子虽然稍嫌平淡了点,但大伙儿也知足常乐啊!
「生来就是这么坏,没得选,也不选。一堆烦人的家伙,杀光了干净。」
云倾对这些事情从来旧部在意,一直以来手足相残,老家伙并不阻止,因为老家伙要个出类拔萃的皇子当储君,最后没死的算有本事,能继任大统。他对这些习以为常,见惯了。
「那你娘呢,你娘对你好吗?」小春又问。总该有个人善待他的吧?
37
「那女人想杀我,结果被我杀了。」云倾如此说。答案仿佛只是风中尘沙扎了一下他的眼,让他眼神晃了片刻,而后又不复存在般,再也不疼不了他。
「……」这已经是小春第二次从云倾口中听到「那女人」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生在皇家,真是注定得这么血淋淋,与谁都不能亲。
小春完全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人事,才让云倾的x_i,ng子变得如此乖戾异于常人。倘若有人能够疼他、爱他,那么现在的云倾肯定不会是这么淡漠冷然,对别人的生死不屑一顾的模样吧!
小春的心蓦地揪了起来。
竟为云倾感到一丝不忍。
「小春。」原本望着窗外景色的云倾,唤了声身旁人的名字。
「嗯?」小春问。
「你不需要担心。」
「担心什么?」
「我不会杀你。」仿佛之前的承诺不够,云倾又重复说了一次,「真的。」
云倾说:「我想清楚了。」
就算你终究解不了我的毒,也不杀你。
云倾的话,让小春眼眶有些红,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回答他。
夕阳落下后,黑夜一下子便笼罩林间,马车沿着小路不听飞驰,四名白衣人前后护卫,驾马紧紧跟随。
车厢里趴着的那个人累了,身体缩在白氅子里,闭起眼呼呼睡去。睡着睡着,不太舒适,脑袋不安分地找着枕头,后来挪着挪着,竟挪到身旁人的大腿之上。
大腿被当成枕头的人身体僵了一回过一回,本想赏这个不怕死的人一掌,但手举了几次,就放下几次,始终狠不下心来。
望着窗外黑夜林间,缓缓的他将手搁在这人的脸上,修长洁白的无瑕葱指轻轻抚过睡梦中人的清俊脸庞,终于还是撇下心防,忍了这人亲近了。
突然在这瞬间,前方两名驾马奔驰的白衣侍卫毫无预兆地摔落马下,跟着马车失了方向脱离小径往密林中横冲直撞进去,随即翻覆。
车厢撞落地面前,里头的人破窗而出,平安落到一旁。
环顾,只见四周一片血迹斑斑,三名白衣人、四匹马,由颈处被人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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