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修把脑袋靠在章时年肩上蹭蹭,笑嘻嘻地说,“这还差不多。”
此时在二楼,方碧凝放下手中的经书,起身问,“你不是说看到老四进院子了吗?怎么这会还没过来?”
章谨之拉拉窗帘,示意她过来向下看,“还在下面黏糊着,大半夜了不知道在说什么。”又抱又笑的,“都四十多的人了,挑了这些年,就挑了这么个男孩子。黏在一起净胡闹。”
方碧凝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正看到抱在一起的章时年和陈安修,“云之说他们感情很好,我起先还有怀疑,现在看看,应该是真的,云之他们都同意的,你也不要太为难那孩子,让老四夹在中间难做。”
章谨之放下窗帘,走到床边坐下,“我可没看到他难做,明面上顺着我,一转身看不到就和陈安修黏在一起了。”
“那也说明老四是还是尊重你的,云之可说当初老季反对,把饭碗都摔了,老四照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能想到那场景,章谨之笑说,“老季那人x_ing子烈,老四也是个不肯服软的,他们父子凑在一起,摔摔打打的事情还少,季家那几个孩子,哪个没挨过老季的铁砂掌,也就是老四自小身体不好,老季和他对上,只能摔其他东西出气。”
方碧凝也微微笑开,“说起来他们父子俩的脾气有时候真的很像,不过关于陈安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再看看吧。”
晚上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冒冒睡觉不安稳,好不容易困极趴在那里睡着了,不过半个小时就惊醒了,睁开眼没见到陈安修,张开嘴巴就哭,“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老爷子将人抱起来拍拍,“冒冒乖,你爸爸马上就过来接你了,这就上来了,这就上来了。”
冒冒眨巴眨巴眼中的泪,向四周看看,还是没见到人,继续张着嘴哭,“爸爸,要爸爸……”
老爷子抱着人打开门,向外面喊了句,“默成,去把楼下那两人喊上来。”
许默成就在附近,应声去了,不过他在准备下楼的时候,陈安修也开始往上走了,他好像听到冒冒在哭。
冒冒见到陈安修就伸着手要抱,爸爸抱在怀里拍拍又亲亲,慢慢地才把泪水止住了,但r_ou_呼呼地窝在爸爸怀里怎么也不肯下来。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章时年在此稍坐了一会,陪两位老人说了些话,就给冒冒穿上鞋,带着人先走了。
十一月的夜里,即使在地处江南的越州,也是很凉的,冒冒的病又是刚好,陈安修出来之前就把人包裹严实了,塞到自己外套里面,只露出个圆脑袋在外面。
“爸爸?”冒冒在爸爸胸前拱拱。
“恩?怎么了?想睡觉吗?”
“得得。”
章时年从旁给他压压帽子,盖住耳朵,“你想哥哥了?那你还想谁?”
冒冒伸出短短的指头来一个个扳着数,“得得,爷爷,n_ain_ai,叔叔,得得。”
陈安修和他对对额头,“我听出来了,你最想你哥哥,你哥哥过几天就来了,明天,明天咱给哥哥打电话,让你和哥哥说说话。”
章时年说,“说起来爸妈也打过好几次电话了,一直惦记冒冒,现在冒冒好点了,也给他们打个。”
“也是,明天一起打吧。”之前怕爸妈在家里瞎担心,他们打来的电话,他都借口冒冒睡着了或者出去玩了,“昨天看天气预报说这周末北方大面积降温,爸爸不知道买煤了没有,去年家里的煤也就还有几百斤,这一冬天肯定不够……”
*
难得今天下午没有加课,但班主任临时开了个班级会议,推选新一届的班干部,说是全由学生做主,但老师还是每个职位先提名了两个人选,他和另外一个同学被提名为班长,最后他以微弱的优势赢了,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其实他自己很明白,他的人缘并不是很好,在一个班级里相处时间长了还可以,但现在在新分的班级,能说上话的都没几个。而其他活跃点的同学在这两个月里,早就已经打成一片了。
下楼的途中,肩膀从后面被用力撞了一下,吨吨赶忙扶住楼梯扶手才避免直接跌到下面,“你干什么,孙佳浩?”
名叫孙佳浩的是一个理着平头,浓眉大眼的男孩,手里抱着个足球,听吨吨喊他的名字,就撇撇嘴略显无赖地说,“怎么?这楼梯是你家开的,只准你走,不准别人走?这才刚当上班长,就准备教训人了?我真害怕,你那么有本事不就赢了我三票吗?”他回头对后面的几个人一摆手说,“有本事得全票给咱看看,对吧?”
孙佳浩在班上的人缘不错,后面跟着的几个同班男孩子附和着他哄然大笑。
吨吨冷淡地瞥他们一眼,带下楼,“不就是输不起吗?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你那么想当,我可以替你和老师说说,但是老师能不能同意就不一定了。”
孙佳浩和他同学两年,都没听他一次说过这么长的话,稍微呆愣了一下,人就走远了,他后知后觉地问其他人,“他那是在说谁?”
其中一人指指他的鼻子说,“除了你好像没别人吧?”
孙佳浩脾气暴,把足球往地上用力一掼,就要追上去,“欠揍了是吧,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整天傲地跟什么似的,全班就没几个能入他眼的,他爸爸不就是一个开农家乐的农村暴发户吗?”以前班上的女生都去看过,陈秋阳暑假经常在店里帮忙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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