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家的黑白花的大猫趴在墙头上盯着鸟儿,抬着两只前爪,跃跃欲试。
爸爸大清早的在打扫院子里的枯叶,妈妈好像在做早饭吧……
怀里的人扭了扭,陈安修低头正对上吨吨清亮的眼神,显然已经醒来多时了,被他爸爸手脚缠在身上取暖动弹不得。
“你醒了,怎么不喊我一声啊?”陈安修有些尴尬的松开手脚,抱着儿子取暖这种事情好像是做的有点不够光明正大。
陈安修一松手,吨吨二话没说,从床上一步翻起来,趿上拖鞋就往门外跑,接着就听陈爸爸在院子喊,“吨吨,你怎么憋成这样才起来啊,衣服都不穿?”
陈安修摸摸鼻子,披上衣服,拿了吨吨的小羽绒服追出去。
陈n_ain_ai的八十大寿也算是个大日子了,除了四儿子陈建友远在广州无法赶回来之外,其余的五个子女都说好是要来的,陈家村里五服以内的亲戚也来了不少,粗粗算去,也得摆个三四桌子,东西都是提早买好的,陈妈妈和陈爸爸早早吃了早饭就过去帮忙收拾了。吨吨去给太n_ain_ai磕了个头,屋里抽烟的人太多,空气混浊,陈安修就先把他送回家了,正赶上天雨回来,就又和他一道去的。
两个姑姑一早就到了,大伯一家还没到,在座的除了小姑家的十四岁的小表弟就他们兄弟两个年纪最小,被长辈逮住又被问老掉牙的问题,有女朋友没有啊,什么时候打算结婚啊。大多数是冲着陈天雨去的,陈安修是捎带,毕竟大家都知道他带个孩子,大学没上,现在工作也一般,想找个条件好点的结婚对象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他们大伯陈建明和陈天齐是在快开饭的时候赶来的,老太太偏疼他们父子两个,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一样,纷纷挪位置,将他们父子两个让到陈n_ain_ai左右两边的正席上,他们坦然接受。
陈安修看到他们进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盒很高档的保健品,至于口袋里是不是还有没有其他的礼物,他也不感兴趣,反正n_ain_ai高兴就行了。
席面上陈n_ain_ai一直拉着陈天齐对众人夸,在大医院工作,自己是博士,找的老婆都是硕士,大家也附和着老太太说好话。不过陈n_ain_ai也没怎么夸大,陈天齐确实有可以骄傲的资本,他在本市的医科大学读了七年后,又考上了北京名牌大学的博士生,现在市立二院工作,妻子是他在北京读博士时的师妹,毕业后跟着他来的绿岛,也在同一家医院工作,两人已经有个两岁的小女儿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一起过来。
陈天雨撇撇嘴,附在陈安修耳边悄声道,“哥,你说n_ain_ai怎么不嫌烦啊,全陈家村的人都知道他大孙子很有出息,是博士,每每见面,还要从头唠叨一遍。”
陈安修夹了一条炸鱼过来,分了一半给天雨,同样悄悄说,“幸亏陈天齐是个大忙人,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忍忍就过去了。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咱n_ain_ai记x_ing好啊,这套词都好几年了,还能说这么溜儿。”他们两个辈分小,被安排在最末位,也没人注意他们。
“哥,你后悔当初没去上大学不,你要上了大学,今天哪有他什么事情啊?”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可后悔的,再说,我也不一定比陈天齐好,他从小成绩就好,咱们都是知道的。”
兄弟两个正自顾说体己话呢,就听陈天齐喊,“安修,你还是在那个酒店里做维修工吗?”一屋子人都听见了。
陈天雨眼中闪过一抹怒气。
陈安修拨拨碗里的一筷子藕片,泰然自若地抬头,对他展露个温柔的笑容,说:“是啊。”
“这两天我们医院就在你们那个酒店开研讨会,我还想去找你来着,又怕你没有空,听说你们那个工作挺累的,到处跑来跑去的。”
好像说的也很对,陈安修自认为是个诚实的人,于是也点点头,“恩,是不轻松。”
陈天齐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对旁边的老太太说,“n_ain_ai,你别老夸我,其实安修这工作也挺好的,他当了这么多年兵,再学别的都晚了,这种维修的活儿出点力气就行也不费脑子,我看就挺好的。”
陈天雨像妈妈,脾气火爆,眼看着就要不管不顾地跳起来摔筷子,陈安修在桌下一把按住他的腿,同在一张桌上的陈爸爸脸色也微微沉了下来,看看上座的老太太,勉强压住了火气,“天齐,别光顾着和n_ain_ai说话,菜都凉了,赶紧吃菜吧。”
“是啊,吃菜吃菜,今天做了这么多菜,别剩下了。”他们三叔陈建浩也忙招呼大家。
其他人不是傻子,当然也都能听得出陈天齐的话不好听,但相较于他们堂兄弟,其他人的关系又远了一层,疏不间亲这个词可能有人不懂,但是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加上老大这一家确实强老二家不少,其他人就只能装作没听见了。
至于大伯陈建明,自始至终慢吞吞的夹着菜,垂着眼皮一句话没说,他在政府部门工作了大半辈子,最终是从市中区办公室主任的位子上退下来的。陈安修以前见过他一项绝活,整齐端坐,睁着眼睛,但人是睡着的,不过自打他退休后,这老僧入定的功夫好像愈发炉火纯青了。
陈天齐如果至此消停下来,后面的事情可能就不会发生了,但他今天可能真的喝多了,忘了过去在陈安修手里吃的暗亏。
大家酒喝到大半的时候,陈天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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