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屿全身颤抖着,不知道因为寒冷还是其他什么激烈的情绪,他把自己紧紧蜷缩起来,弓着背,把头深深埋在储智冰凉的胸口。
大雪呼的一声刮上夜空,那远逝的灵魂在寒冷的北风里呼啸远去,一下子就不见了。
“悯之祭……悯之祭……”桀屿死死抓着储智冰冷的手,“你明明说你恨我……你明明……是想杀了我的……”
他一边一边又一遍的叫着储智组长的名字,但是那渡过了三生河的灵魂,却不会因此而回头了。
蓝色水一般波纹的光从储智悯之祭身上渐渐流向桀屿,那是储智未尽的力量。
我突然想,也许在刚才的战斗中,储智悯之祭根本就没有尽全力。也许他想尽量多留一点力量给桀屿,也许他已经磨灭了战斗的意志。当他找到自己可以为之死亡的理由时,就确定了自己前进的目标,完全不再考虑其他了。
不回头也不犹豫,一直稳步的向着那最终的死亡走去,不为任何理由而动摇。一如他当年从战场的废墟中救出储智桀屿,就算明知有一天他会带来灾难,也从没有放弃过这个孤儿。
储智悯之祭身为最强维序者之一的力量,以及他所积攒起来的惊人学识,数不清的秘术和禁术,都在此刻一并交给了他最后的族人储智桀屿。
而桀屿心里惊人的仇恨和y-in暗,还有他无尽的野心,会把魔界的将来导向什么地方呢?
“哎呀,难道我们今天白跑了一趟吗?”
“真是的,看来完全无法解开储智一族大脑的秘密了啊。”
风雪中黑色的影子再一次闪现出来,这一次近了很多,而且数量比前一次大有增加。
“应该对他壮烈的死亡表示一下嘉奖……真不愧是我们的组长,可以这么说吧?”
“话说回来,也不是完全白忙一场啊。”
不怀好意的声音非常近,我几乎可以闻见黑色大氅之下传来腐烂的、生锈的气息。
“至少我们还有摄魂术的眼睛,不是吗?”
如果低头稍微检视一下自己的伤,那么我会在刹那间失去所有战斗的勇气,直接躺地上等死算了。我只知道腹部被贯穿的伤口还在冒血,储智组长的手从右腹刺进贯穿内脏之后从脊背出来,可能我的肠子已经断成了几截。
跟这个相比,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能忽略不计了。
这个时候的我完全没法跟巅峰状态的尸体处理组成员相比,他们随便谁,稍微动一动手指,就能把我完全钉死在雪地上。
“不要太大意了,毕竟是魔界第一摄魂术师,就算穷途末路也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哈哈哈哈,毕竟我们不是追缉组那种冲动的蠢材……”
冰刀破风的声音刹那间刺来,嗖嗖几声,不止一把。
这他妈是从各个角度封杀我有可能躲避的方向啊!有多恨我啊你们!
我闭上眼睛,空间法咒还没有来得及念完,第一把冰刀凌厉刺来,刹那间斜斜划过我左脸颊;紧接着第二把冰刀一划而过,我只觉得侧颈一冷又一热,血液顿时狂喷出来!
我心一沉,只听第三把冰刀瞬间近到眼前,却“叮!”一声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风声戛然而止。
我睁眼一看,亚当·克雷站在我身侧,匕首刺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毫不在意的把匕首一扔,抓起我后领:“走吧。”
风雪中几道维序者的黑影立刻消失了,最后留下的笑声迅速飘散在风中,仿佛带着深深的遗憾:“真是可惜呀……”
亚当·克雷恍若不闻,直接开了个空间门,抓着我跳了进去。
血流得越来越猛,我的意识终于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
第12章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维序者部队医疗组的病院里了。
我睁开眼睛,窗外风声呼啸,昏暗的房间里亮着一盏烛火,亚当·克雷坐在灯下聚精会神看一本厚厚的龙皮烫金书。
我竭力眯起眼睛,只见是《法则之书》第两千六百三十八卷。
我头痛欲裂精神涣散,恍惚间竟然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法则之书有那么多卷吗?话说回来亚当没事就学习红头文件增强自我修养,果然不愧是领导啊……
“我在看魔神封印卷。”亚当·克雷头也不回的说。
他放下书,站起身,烛光在墙上的影子随着他的动作摇曳晃动,仿佛一头亮出獠牙的怪兽。
“……说什么的?”
“千年以前魔神门德拉因为触犯神法,被其他十一位神祗联手封印,囚于魔界的故事。长篇叙事诗,内容真实x_ing已经很难考证了。”
亚当从床头端来一个牛角杯,浓黑色药水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我迟疑再三,最终在僵尸血红色的目光里无耻的屈服了。
我实在为自己的软弱感到非常惭愧。
“你还没恢复,睡吧。”
“睡不着。”
“要我捅你两刀么?”亚当冷冷问。
我认真权衡半晌,还是觉得在这只僵尸面前入睡难度比被捅两刀还大,于是小心翼翼跟他商量:“捅轻一点行吗?”
亚当:“……”
亚当拿着那本厚度足以打死凯西(约等于一百个伊凡)的神魔封印卷,堂而皇之的坐到我病床边,一副你不睡着我就不走的架势。这只僵尸的脸皮厚度已经超出人类想象了,如果不是对他种种卑鄙行径了如指掌,我几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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