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豪一直在注意他神情的细微变化,大概意识到什么,立刻道:“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当时……”
谁料司南却委婉地打断了他:“我有点事,要不让那姑娘来扶你走走?”
司南松开手,下一刻被颜豪抓住了。
“咳咳!”
两人一同望去,郑医生表情十分正经:“那个,那边孩子哭了,我要去看看,过会儿吃晚饭我再叫你俩哈!”
司南心说那孩子哭关你什么事,那孩子一天醒四个小时哭三个半小时,你又不能让她不哭——但他根本来不及阻止,郑医生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
颜豪略有点尴尬,“你还听吗?”
司南往周围一扫,空地上做饭的做饭洗衣的洗衣,郑医生已经像模像样抱起了孩子,一边拍打一边哄着,完全没人想要过来的意思。
“……”司南叹了口气:“听吧。”
他俩在河岸边坐下来,颜豪胸前绑着医用束缚带,坐姿颇为古怪,司南便把身边的荒cao搂起来团成一个枕头,给他垫在身后,好让这个坐姿能稍微舒服些。
“本来在t市的时候就想告诉你的,但大家以为你被丧尸咬了,兵荒马乱的,后来直升机又撞毁在了楼顶上……来到化肥厂后,听你说看不起alpha,我也就没敢提这茬了。”
颜豪顿了顿,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轻声说:“我知道有些非常出类拔萃的beta,确实会看不起alpha,觉得沙文主义什么的。但我们这支队伍总体都不是那样的人,我也……我也不是,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尤其你救了我的命两次,算上基地里找到抗体给我注s_h_e 的话,应该是三次。”
司南摇头道:“那种情况不能算。”
“那前两次也该算的。”
“前两次就是顺手……”
“我们没必要争这个,”颜豪果断而温和地打断了他,“这末世里每一天都充满重重危机,没有人会拿自己的x_ing命去‘顺手’。你可以不当回事,但我却必须得领情,这是立场的问题。”
颜豪跟周戎明显不同——周戎自从暴露al别后就再也无所顾忌了,很多时候会让人感到极其强烈的刚硬和压迫感,在对峙时甚至会让人感到一丝压迫x_ing。但颜豪却没太大变化,还是很柔和的,即便有时情绪急切也很快就过去了。
司南看着他,从离开b军区开始,内心风雨飘摇了无数次的怀疑又再次浮上心头。
我该不该趁这个机会问出口?他想。
……但确实有点尴尬啊,万一这俩alpha就是惊世骇俗呢?
他正这么思量着,就听颜豪又说:“有个问题我本来想过段时间,等考虑清楚了再问你的……但末世里随时有可能会死,晚上闭上眼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睁开看见第二天的太阳,如果一直没机会问出口,我应该会抱憾终身的吧。”
他缓缓抬手按住司南手背,那动作非常轻柔,但能感觉到掌心粗硬的枪茧和陈年细微的刀疤。
“我就想知道……”
司南脸颊肌r_ou_有点发僵,只见颜豪稍微凑近,目光非常非常地专注认真:“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你心里是怎么看……”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喧哗,人群惊呼四起。
两人都瞬间住口,同时往声音来源望去,司南拔枪瞄准了公路——
然而那却不是丧尸偷袭,只见他们的装甲车和一辆旅游大巴前后停在驻扎地边,周戎跳下驾驶室,把郭伟祥从副驾驶上揪了下来,当胸就是一脚!
“你给我滚那边去!”周戎的咆哮隔那么远都极其清晰:“丢人的玩意!滚!别过来!”
“我错了行不行……”
“滚!丢人!”
周戎明显是动了真火,跟早上训春cao训到一半偃旗息鼓完全不同,几脚把郭伟祥踹得连滚带爬,差点没吐出血来。还是郑医生怕他盛怒之下让营地里再多出个伤病号,上去连说带劝地挡住了,示意灰头土脸的郭伟祥赶快跑。
“别让我看到你,你这王八蛋——”
周戎还要上去踹,旅游大巴上奔下来几个人,好说歹说把他抱住了。
颜豪让司南扶着他慢慢踱过去,刚挪到营地中间,就只见旅游大巴上三三两两又下来不少人。其中有个神情瑟缩的少年,看样子估计也就十六七岁,眉清目秀身量不高,额头上贴着一大块纱布,隐隐透出血迹。
司南步伐一顿。
“怎么了?”颜豪敏感地问。
“……”司南轻声说:“oa。”
“我不打他。”“我真不打他。”“我只是一时气不过……我保证不打死他!”
周戎好不容易让七嘴八舌的群众相信他,精疲力尽地脱了身,让郑医生带人去清点物资、给新救出的这批幸存者做身体检查,然后拧开了一瓶水。他实在渴急了,水珠顺着下巴流下筋骨突出的脖颈,怒灌了大半瓶才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
“哟,颜豪同志!”周戎吐出一口气,斜着眼睛上下打量颜豪手上那支拐杖:“你干啥呢,不好好躺着,拉着我们家小司同志兜风哪?”
颜豪没好气:“谁是你们家小司同志,我们家的也说不定啊。”
周戎:“啧啧啧你还横上了,你让司小南自己说是谁家的,昨儿大丁没把我的临别赠言转告给你?”
司南:“……”
司南在两双眼睛的炯炯瞪视下,抬手用拇指点了点不远处,郭伟祥正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拔cao:“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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