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人是敌非友!我大惊失色,赶忙问道:“道兄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看你不顺眼的意思!我千辛万苦找到这东君神殿,想不到还是被你抢了先!哼,在里面找到不少好东西吧!不如拿出来给在下开开眼界啊?”
这误会可大了!那什么神殿里哪有什么宝物啊!
“道友息怒,在下并没拿什么宝物!道友想找什么尽管进去,定能找得到!”
“哼!虚伪!狡猾!装腔作势!比赛里我就看出来了,明明一招就能打败的敌人,你非要装模作样地戏耍人家!玩得很尽兴么?我还当你是个懦夫,原来是想让我们都出局,你好一个人占着那头名的位子!这下风头都让你出尽了,你开心了?满意了?”
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当时我们第一波团战,全靠有雅烟道友和宜夏道友的配合,我才能耗尽了对手的灵力,最终把他们给团灭了。第二波团战,两位道友虽是早早走了,但也功不可没。何况最后那一击当真是将我灵力榨得一滴不剩,要不是有雁留道友留给我的灵cao,我早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鱼r_ou_了,哪可能苟活到最后?
就连元棠道友自己,看似没在团战中做出什么贡献,但他的存在本身也是能够威慑敌人的!
虽说最终是我留到了最后,但荣誉和奖励都是属于我们整个团队呀!
可元棠道友并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是铁了心要恨我:“就连雁留都被你给骗了!出局之前还把全部身家都给了你!出来之后更是时时把你挂在嘴边!就连要做我道侣的事情都不肯答应了!哼!这小婊`子,别的本事不济,翻脸无情见异思迁的本事却是厉害得很!”
咦,我却不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不过元棠这么说就很叫人生气了,毕竟他入队得晚,我还是跟雁留道友交情更深一些。我看雁留单纯得很,根本就不是见异思迁的人,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再说就算小姑娘看上了更英俊更厉害的,也不能刚分手就在背后骂人小婊`子啊!
元棠这时正好喘了口气,我赶紧见缝c-h-a针地说:“道友,你话太多了……”
还没等我说完,元棠马上接上话:“怎么,现在连话都不让人说了?我偏要说!偏要说!”
其实我是想提醒他,话本界有一句老话,叫做“反派死于话多”。元棠道友说了这么多话,却迟迟不动手杀我,我怕再说下去危险的就是他了。但我看他倾诉欲这么强,就做了个“请说”的手势,由他尽情说下去好了。
元棠道友微妙地停了那么一会儿,大概是没什么好说了,接着就是翻来覆去地骂着“装模作样”“水x_ing杨花”。
我实在不耐烦听下去,恰好此时他的困阵失效了,而架在我脖子上的剑根本构不成威胁,我就仍使出凝气成剑的招数,将灵气剑砍向元棠左手。
我本想逼他后撤一步,好给我让出条路来。没想到元棠下意识往左侧躲了一躲,那灵气剑竟正中他的胸膛!
元棠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你好狠的心……”,就那样倒了下去,再没了气息。
我被元棠的鲜血喷了满身,周围全是血腥味,整个人都吓傻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下子,就能把个好好的大活人给杀了?
从我修仙到现在,总有四百多年了,我终于也成为一个刽子手了么?
我瘫坐在地上,抱紧自己的膝盖,还是止不住泪流满脸。
我不愿意去面对这个冰冷的现实,但最终我还是忍不住,朝着前方不知哪个方向,低低说了句:“师尊,弟子……杀人了……”
我低低说了句:“师尊,弟子……杀人了……”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我明知道师尊不在这里,也不会听见我的话,但好像只要叫一声“师尊”,我就能平静下来。
话音未落,我便感觉胸口的吊坠微微发热。这是师尊用渊潜秘境里那颗头骨上的两只角做成的,给了我和小师姐一人一个。我贴身带了一百多年,平时都想不起它来,这会儿这是怎么了?
我将那吊坠拿出来,只见那上头飘出个不到巴掌大小的影子来,看着有点像师尊。那影子把我一根手指头虚虚拢在怀里拍了拍,用细细的声音说道:“别哭,若是怕了,出来找为师便是。”
我赶紧摇了摇头,“徒儿不怕,师尊不必担心。”
那影子用脸颊蹭了蹭我的指腹,“好吧,你好自为之。为师便在外头等你。”说完便消失了。
我并不是害怕。凡人的lún_lǐ和律法在修真界并不好用,杀死个把没什么背景的散修算什么呢?我们干修仙这一行的,难免都要打打杀杀,我早有心理准备,危险也好,战斗也罢,并不值得我害怕。再说我早经历过十万次的生死,死亡在我这里早不是什么大事了。
若说这次有哪里不一样,也不过是第一次亲自动手,感觉真实了些,清晰了些。
我真实地感觉到我的剑穿透了心脏,染上了鲜血,我清晰地看到元棠魂飞魄散,像一摊死r_ou_一样铺在地上。
我虽不怕,却有些惶恐。生杀予夺的大权太过沉重,该由天道掌握,我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不应随意夺人x_ing命。
但我若不杀他,他便要来杀我。
杀了就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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