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女像是没听见。头发被吹得凌乱。
男人开着车往南边走,一条大道特别直,也没红绿灯,“这个地方我好像还是第一次来。”
他快速看一眼白裙女,白裙女趴在窗框上的手,动了一下,然后撩了一下头发。但还是看不清脸。
“要不要把车窗关上一点?”男人问。
“你这份工作做多久了?”白裙女突然开口。
“……还不到一个星期。”
“我以前只坐一个人的车,可惜他干不了了。”
“其实开车也挺累的。有些人平时正经上班,下班了才来干这个。您经常遇见一个司机?这机会少啊。”
“他是我男朋友。”
“哦,哦哦。专车啊。”
“你结婚了吗?”
“我?我还没女朋友呢。”哈哈。男人傻笑。
白裙女声音很飘:“别结婚。别找女朋友。害人害己。”
男人“呵”一声。看来白裙女受了情伤。害人害己,还伤得不清。
白裙女又道:“我们是大学校友。大二在一起。七年了。”
男人抬手擦一下额角,其实没有汗。故事开始前,给个反应,表示自己在听。
“他是程序员,每天加班。没关系,我也加班。我们买了车,一起开车下班。”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女孩子老加班不好啊。”
“广告设计,忙起来没日没夜。”
“哦。”男人不在这一行,不懂。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闹矛盾了?”
“没有。我们关系很好。从来没吵过架。”
白裙女靠在后座上,长刘海撩到耳后,看后视镜。男人不知道白裙女在看后视镜,他抬眼,正好与后视镜里的白裙女眼神相交。白裙女面白唇白,心事重重。
男人忙移开视线,皱着眉头,专心开车。
“他人很好。”白裙女说话没有起伏,“对我很好。”
男人觉得白裙女不像人,像个女鬼,小心问:“你?”
“我很好,没事。”
白裙女往中间挪一点,从包包里掏出一只口红,“你看,这只口红是他送我的,他说我皮肤太白了,涂红唇,人更漂亮。”
说完,对着后视镜涂起口红来。上唇,下唇,抿一下,嘴微张。轻声道:“你别怕。”
男人额角出汗,大颗大颗往下砸,抬手擦了一次又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没看清,口红形状很奇怪,他使劲眨眨眼,直视前方,不敢再往后视镜看一眼,“我,我开车呢。”
“不远了。”
“你……你是下班回家?”男人努力保持镇定。
白裙女笑一下:“那个地方,上什么班。我和他以前住那里,不过房子是租的,东西落下了,我去取,对,就是这只口红。但有新房了。我现在回去。”
“住……住得挺远的啊。”男人觉得风寒冷,连打几个喷嚏。
“嗯。远一点,便宜,两居室,空气也好。”
“对,对。”男人勉强在笑。
“他压力大,买车买房,全压他身上。车是早买了,但房子好贵。我们存了好久的钱,存到了房子首付,房贷又是他承担。”
“男人嘛。”
“对,男人嘛。我逼他太紧了。家人说房子都买不起,结什么婚。其实我不介意的,但他介意,所以,他有压力,算是我给他的压力吧。”
“没办法,现在人……结了婚,要花钱的地方更多。”
“是呀,所以……”
白裙女突然低声抽泣。
男人战战兢兢关心:“你,你没事吧。”
白裙女低着头,黑发凌乱垂着,像个没梳理整齐的黑色毛线球,“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伤心事。”
“别想多了,你看你,有车有房,有疼你的男人,其实已经很幸福了。”
白裙女哭得更伤心,鼻子抽抽,声音断断续续,几不可闻:“他死了……加班猝死的……在家里……没有拿到一分钱工伤费……我没用……”
男人一手扶方向盘,身子倾过去,一手打开抽屉,拿出抽纸,向后递给白裙女。白裙女低着头哭,不知道。男人脑袋往后看一眼:“纸。”被毛线球吓一跳,再往前看,出现一个白色的瘦瘦高高的人影,吓得更是手忙脚乱——手打方向盘,脚踩刹车。
刹那间,车胎偏移,车子停住,男人吓出一身冷汗,不停喘气。车灯照到的地方只有飞来飞去的蚊虫,没有人。他捂着胸口:“没,没事,我,我下去看看。”
说完,手抖着开门下车。
没人。
这个地方除了道路平直,没有路灯,没有居民,太|安静了,让人害怕。男人不敢去车灯照不到的地方找人,又抖抖索索上了车,不停擦汗,不停喘气,不停按手机。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报哪个警,手指点来点去,手机还是用不了,也报不了警,他害怕把人给撞死了,努力平复自己,转过头去问白裙女借手机。
白裙女,不见了。
老谢最近在酿酒,原来剩的半坛子酒全让小艾带走了。他酿的酒除了常规的曲饼,还会加一种花,黄色的,夏夜盛开,连开三天,一天一朵。但,不安分,喜欢飞来飞去。古尘最近在调查食梦兽,所以找花的任务,落到了叶乔身上。
叶乔和小猫一直跟着黄花,但一直抓不到。直到追到一处乱坟岗,黄花飘在半空不动,叶乔伸手攥住,一辆四个圈的车突然毫无征兆地撞上来。叶乔手快,伸手抓住隐形在半空的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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