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第一场第一镜,a!”场记在一旁打板。
唐叙手里拽着风筝,一秒不到便进入状态。他脸上现出孩童的稚嫩神情,笑呵呵地在花园里奔跑,目光一直追随着半空中的老鹰风筝。
“皇上,皇上,您可慢点哪!”伺候他的小太监紧张地跟在后面。
唐叙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前奔跑。花丛的深处有一个不大的荷塘,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跑到了荷塘边沿,直到脚下突地被什么绊了一下。
“皇上!”小太监尖利的叫声响起。
“卡!”李导一手叉着腰,说话干脆:“状态不错,准备拍落水的戏。”
“好。”唐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被灰尘弄脏的袖子。
“要不要里面再加件衣服?池塘里还是挺冷的。”道具组的人问李导。
“没事,今天温度还可以,穿太多拍出来的效果不好。”不等李导说话,唐叙便道。
“那就不加,灯光准备一下,十分钟后拍。”
唐叙捏着风筝线,“扑通”栽进水里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生怕他摔得不够漂亮,李导要反复重拍。
万幸的是,唐叙彻底掉进水里后,李导才轻喊了声:“卡。”
没有ng,落水戏一条过。
一直眯着眼睛在座椅上休息的颜斐抬起头,朝池塘的方向瞟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小子,身段还挺利落,像是拍打戏出身的。
他倒是小看他了。
“《乱臣》第一场第三镜,a!”
所有伺候凌阙的宫人刷刷地跪在龙榻前,大气都不敢出。
颜斐饰演的梁安背着手站在火盆旁,他阴测测的目光扫了一圈那几个宫人,优美的粉唇吐出冰冷的话语。
“每人仗责三十大板,悉数发配浣衣局。”
“梁总管饶命,小的知错了。”
“梁总管饶命啊……”
看着侍卫把求饶的宫人拖下去,梁安眼睛都没眨一下。等宫殿清净下来,他才眯起眼,缓缓走到龙榻前。
“皇上,今天玩得开心吗?”他的脸上明明带着笑,可语气却极为冰冷。
一直把头埋在被褥里的人肩膀颤了颤,慢慢把被子掀开,对上梁安的眼睛。
“卡!”
李导皱眉:“唐叙,你眼神不对,不是害怕,而是敬畏。这时的梁安已经手握实权,你只是个傀儡皇帝,一切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
唐叙掀开被子坐起,抱歉道:“不好意思李导,我马上调整。”
颜斐的气场太强大了,即使缩在被子里,他也能感觉到他有如实质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掀开被褥的那一刻,对上颜斐责问的眼睛,他心头顿时慌了一下,好像自己真的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演员最忌讳的就是把现实里的情绪带入表演中,他狠狠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告诫自己要专注。
“别把我当成颜斐。”
正郁闷时,身旁响起一个声音:“我就是梁安,凌阙对着梁安该是怎么样的,你就怎么样演。”
唐叙抬起头,就看到颜斐正整理自己的腰带。他垂着眼,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说那句话的人根本不是他。
唐叙心中一暖,感激地朝颜斐笑了笑:“谢谢,我刚才有点紧张。”
“你整体状态还可以,继续保持。”颜斐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
唐叙“嗯”了声,重新躺回去,盖上被子。
拍第二遍时,他的状态便好很多。中途有一次ng,还是因为颜斐看到他歪了的发冠笑场。
唐叙下午只有两场戏,跟颜斐在寝殿的对手戏结束后,他便搬了个小板凳,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看颜斐和老戏骨飙戏。
老戏骨演当朝二品大官,他是文臣,作风清高,看不惯梁安在朝中结党谋私的行径,曾上奏参过他好几本,没想到这些奏本最后都到了梁安手上。
他们演的这一幕,是文臣下朝后被叫进议事殿内,梁安将奏折甩在他面前,冷笑着看他大惊失色的表情。
“叶大人似乎对我有诸多不满?”颜斐坐在软垫上,精致的眉眼无比冷峻。
“不敢。梁总管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叶某不敢妄言。”文臣心中不屑,但也不好表现在明面上,只用话讥讽梁安。
唐叙在一旁专注地看着。老戏骨脸上的表情不多,但眼神十分到位,一个简单的吞咽喉头的动作,就把被梁安戳穿的心虚和紧张演得栩栩如生。
更让他佩服的人是颜斐,虽然他迄今为止没拿过国际电影节的影帝,但演技也是公认的超一线水准。之前唐叙还在猜影评人是不是看在颜斐这张脸的份上对他稍微降低了评价标准,没想到这一场看下来,他发现外界的评价完全没有夸大的成分。
颜斐的演技不说臻入化境,但也炉火纯青,对于细微情绪的掌控尤其精准,举手投足间便将梁安的阴鸷和狠辣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和老戏骨针锋相对,你来我往,整个场面张力十足,让唐叙看得都为戏中的文臣捏了一把汗。
“卡——”李导从监视器后抬起头,轻呼了口气:“今天就到这里,大家表现都不错,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谢李导。”
“李导再见,任老师再见。”
“唐叙哥,坐我们的车一起回宾馆吧。”小夏见卸完妆的唐叙一个人往大巴方向走,连忙叫住他。
“没事,我就坐大巴——”
“走吧。”颜斐摇下车窗,桃花眼眯起:“我还要回去补觉,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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