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急诊室外等候,周孟和保安队长不一会儿也回来了。
周孟看了看他的胳膊,又看了一眼他的侧腰,气的踢等候区的椅子。
护士隔着老远就喊:“破坏公物,撵你们出去啊!”
周孟消停了,又开始安慰左佑说:“没事,别瞎想,”他心有余悸的又开始回想当时,“夏总拽你一下,替你挡了一锹,他伤的是肩,万幸的是离动脉还有点距离,大彪那孙子那一铁锹是照着你脑瓜顶拍过去的,你当时蹲晚了,那一下拍实你得开瓢,开瓢都是轻的,狗|操的玩意儿是想拍死你,使了全力……”
左佑听的心脏不停颤栗,他没听清周孟后半段说了什么,他大脑里一直循环“离大动脉有点距离”这句话,护士刚才给他包扎也说过同样的话“离大动脉有点近”。
是不是他太逞能了?
如果他不参合进去,是不是夏嵬就不会受伤,自己这一身伤也能幸免?
左佑心脏颤栗不止,无力又懊悔的垂下头抵在膝盖上。
这就是他逞能的结果!夏嵬怎么样还未可知!
周孟提醒左佑说:“直起上身,挤到伤口了,纱布渗血呢!”他有点急,左佑跟聋了似的听不见,他推着左佑的肩把他上身推正,“你行了!多大点事儿呀!大夫还没说什么,别自己吓唬自己……”他没说完,急诊室门开了。
三个人霍然起立,快步走向从急诊室推出来的病床。
跟出来的大夫看着走近的三人说:“家属来帮着把病人推去病房,不要挪动他。”
三个人应下,推着夏嵬去住院部病房。
夏嵬一路闭着眼睛,没醒过,煞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左佑很想上手摸摸看,还有没有温度。
保安前面带路,双人病房两个床位全空着。大夫不让挪动夏嵬,他们只好把原本的两张床推到一起,再把两张床靠墙,腾出位置把夏嵬摆放好,刚规整妥当,护士端着药进来问:“哪位是家属?”
三人均摇头,护士又问:“过敏药物有没有,……知道吗?”
三人又摇头,左佑摇完头叹了口气,这时夏嵬突然睁开眼,双眼疲惫又无神,在一圈人里找到左佑说:“单子让他签,”然后又跟护士说,“牛黄,过敏。”说完闭上眼睛,像之前一样,好像睡着了。
护士扎完针又叮嘱:“麻药劲儿过了,他可能会疼,会呕吐,如果反应大,赶紧按铃,不要私自动他。”
三人应下,等护士走后,各自找位置坐下休息。
其实从下午上班到现在也就过去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是左佑感觉像是过了一年那么漫长,每一分钟都能演绎出几百几千帧画面。
周孟推了一下左佑说:“去找护士把手术单子签了,再把你腰上重新包一下,纱布洇透了。”
左佑脱掉满是泥土的外套扔到身后的床上,深蓝卫衣还算干净,但是腰侧有一道撕裂的大口子,能看见纱布被血洇成红色。他起身去护士站,签了单子,换了纱布,再回病房,时孑城和工程部的经理正在床边站着跟夏嵬说话。
左佑没进前,他立在这些人身后听着。
时孑城正在跟夏嵬讲闹事的那帮人,怎么处置的,“蓄意伤人罪是跑不了了,最低三年,聚众卖|淫,王璜捞不出老孙大彪,也别想,郭总的意思,你这里,出个鉴定,加上其它伤的人……”
左佑突然觉得一口恶气,少了一半儿,但是被伤的人还躺在床上,他还是心有不甘。夏嵬的视线透过床前站着的一排人中间的缝隙看见了立在门口的左佑,他的目光停留的太久,时孑城最先反应过来,转头往身后看。
左佑伤在左胳膊外侧,是大片擦伤,当时清理出不少玻璃渣,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怎么伤的。从手腕到臂弯全用绷带包上,卫衣袖管撸到上臂,露着一截皮肤,腰侧包扎的白纱布从卫衣撕裂的大口子外看进去,也能看出包扎的范围不小。
时孑城整个身体转向左佑问:“伤的严重吗?”
左佑收回看向夏嵬的视线,对时孑城摇摇头,走到里边的病床上坐下,垂下头一副谁都不想搭理的样子。
时孑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再看向夏嵬时,夏嵬正从左佑身上收回视线看向他。
夏嵬声音不大,但是说出的话把再场的人都镇住了:“富原会投诉兴恒山海市的开发部,工作失误,导致销售状态停滞,驻场工作人员重伤,现场……”
时孑城慢慢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夏嵬还要细数投诉原因的时候他赶紧叫停:“夏总,夏总,行行好!”
时孑城一脸难堪,工程部的经理却很乐得看热闹,他们平时只有听时孑城和郭峰吩咐的份儿,按规矩他和时孑城平级,但在兴恒,有关系网的人总比埋头干活的人吃得开,也更受领导青睐。
时孑城喊完停,又开始卖惨:“上次您一声不响在季度会上说我们造成‘工作延误’,行,这个我认了,三月工资,我到现在还没拿到工资,您行行好!您这个投诉提交上去,甭管成不成立,我这一年奖金算泡汤了。夏总,咱打个商量,以后的工作开发部保证不会再给销售造成此类工作延误及失误。信我!你信我!”
左佑咧嘴冷笑一声,这一声太突兀,很多人都瞅向他,夏嵬开口转移大家注意力:“想想,……替我回复郭总。”
工程部经理看完热闹说:“夏总放心休息,郭总那边儿您放心。”他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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