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觉得柳阁主格外的,格外的——”
“春情荡漾。”
赵青若无其事帮他补完,又翻过一页。“你不必说不出口。他确实如此。”
没几步,柳夕雁就笑吟吟走了过来,当着赵青的面,掏出块帕子将石凳擦了又擦,然后提起衣摆,坐了下来,还撑着个头,故意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李正风:“……”
赵青不为所动,连个眼神也没瞟过。
柳夕雁将手腕往前伸了伸。
伸了伸。
又伸了伸。
几乎快伸到赵青的鼻子底下。
赵阁主终于忍不住,正色道:“柳阁主,大家都是同教中人,我也就不绕弯子。”
柳夕雁心中得意:“好说。赵阁主直说就是。”
赵青沉吟了一下:“你如果真这么喜欢当女人涂脂抹粉,倒不如干脆挥上一剑——”
砰。
面前桌板被人硬生生拍下一个掌印,扬起石沫。赵青面不改色,挪开挡脸的书册,将话说完:“更来得方便。”他耸耸肩,“哎,我早和你说了,不绕弯子。”
柳夕雁横眉竖目,深吸口气,到底没真动手。
“罢了。如今教主独宠于我,你心中愤懑口中狂言,我也能体谅。”
什么玩意儿?
赵青默默看着他。
柳夕雁得意道:“你瞧不见我手上的药膏么。”
赵青定睛瞧了瞧,终于瞧出那么一丝名堂。对方皓白的手腕上,确实有那么一小层薄薄的几乎令人看不见的膏体。赵青严肃地想,如果柳夕雁说这个是香膏,他一定扭头就走。
“我早上为教主煲汤时,不小心烫到了。教主特地为我涂的。”
柳阁主笑容灿烂:“看着可心疼我了。”
欧阳然确实挺心疼的。毕竟这白嫩嫩的手臂瞧着和他老家的大白萝卜可像了。这上面添一道红色的痕迹,人家不宝贝,他还要宝贝呢。亲手给柳夕雁涂完药的欧阳假教主十分羡慕:“你可一定要当心些。”他也很向往有这么好的皮肉。
自然在柳阁主眼中,他可以解读出无限意思来。这不,第一时间便跑到赵青面前炫耀。
赵青眼巴巴望着他,十分老实:“我也挺心疼你的。”
毕竟那个不是真教主。可他又不能说。
柳夕雁一愣。
他丝毫没想到赵青这个反应。
柳阁主眯起眼,将赵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直打量到对方发毛,才狐疑道:“你——该不会喜欢我罢。我可告诉你,我心中只有教主一个人。”
“……”赵青站起来,面无表情抽出秋水剑,“拔剑罢。”
“喂。说起来,你一直与我作对,该不会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罢。”
柳夕雁越想越有理。
李正风瞠目结舌:“阁,阁主,你难道真的?”
一个脑子用过头,一个太没脑子。赵青怒极反笑,反而平静了下来。“柳夕雁,你非要这样说。那你回回到我面前炫耀教主对你如何如何,莫不是也在吸引我的注意?”
赵阁主难得露出一个很有深意的笑:“你当真对我无意?”
柳夕雁面色一变,勃然大怒.
长袖一甩,就与赵青战至一处。
他俩打起来,实乃家常便饭。李正风早早跳开战圈,可他还十分苦恼。
“难道柳阁主对阁主你——那,那教主怎么办?”
拆了上百招的两人齐齐怒道:“闭嘴。”
鸡飞狗跳之时,司徒瑛正在给凤教主泡茶。是真教主。飞叶都不能令他分神。
他听着院外十分吵闹,笑道:“赵阁主想必与柳阁主又打起来了。”
凤绮生小口缀着茶水,嗯了一声:“习以为常。”
“教主就不担心?”
“担心甚么。”
“刀剑无眼。总会有个损伤。”
凤绮生哂笑:“不是还有你么。他俩都是不吃亏的性子。知道分寸。”他转开话题问道,“欧阳然那边,你与他说得如何了。”
司徒瑛道:“比想象中的听话。我已与他交待好。只需呆在院中,不必多走动。本来教主便很少出门。外头的人见不到教主,才是情理之中的事。”
“阿戍那头呢?”
司徒瑛继续道:“右使心细如发,与教主日夜相处,早晚是瞒不过异状。我看他已心中生疑,只是嘴上不说。依我看,教主不如找个时机,与右使全数相告。免得人心有异,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正说着,外头不轻不重响起了叩叩三声门响。
司徒瑛与凤绮生对视了一眼,前去开门。
刘戍笑眯眯站在外头:“司徒大夫。”
司徒瑛一脸诚挚:“啊,右使。快请进。”
刘戍口中说着客气客气不必不必,一只脚却已经迈了进来。司徒瑛关上门,心道,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便打听虚实来了。
“这位,就是欧阳公子罢。听说一路很是照顾教主。”
刘戍转过角就见到桌上一壶茶,两个杯子,一个人坐着。眼中精光一闪,脚下不停,笑眯眯迎上去。他在教中打理事务无数,惯会做人。此刻笑脸相迎,叫人难以拒绝。
但教主显然不包括在难以这个范围之中。
所以他过了一歇,方道:“哦。”
刘戍:“……”
司徒瑛在背后拼命给凤绮生使眼色。
本座答得不对?
寻常人不会如此冷漠。
那该如何。
谦虚客气一点。
客气么——
凤绮生想了想,忽然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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