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晟目光落在她姣好的面上,柔和而怜惜:“祖母只是担心表妹出嫁无人依靠,才想把她留在家里。五弟虽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但家有家规,断不容他乱了嫡庶,失了分寸。弟妹放心,我总不会看着你受委屈,一切有我和你大嫂为你做主。”
朱弦愕然看向谢晟:他的意思是?
谢晟温言道:“撷英斋永远是弟妹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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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思齐院,朱弦接过白芷递上来的热茶,喝了一口,脸色沉了下来。
三七过来帮她解了斗篷,见她神色不佳,担心地叫了一声:“奶奶……”
朱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问三七道:“你可听说过丁嘉乙其人?”
三七想了想,回道:“似乎是世子夫人的胞弟,听说很得世子夫人疼爱。”
果然是丁氏的兄弟,难怪这么晚了还会出现在内院。朱弦想到谢晟看着她提到丁嘉乙时一言难尽的表情,忽然觉得想笑,也不知他会不会把实情告诉丁氏。而贤惠的丁氏知道弟弟受伤的真相时会是什么反应呢?
还有谢晟讲的有关许飞花的话……她想了想,转头问八角:“你觉得世子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八角一脸迷惑不解:“世子好端端的,最后提起表姑娘做什么?”
朱弦扶额,她就不该指望八角这个直肚肠的脑袋突然灵光起来。
三七在一边露出讶色:“什么表姑娘?”
朱弦示意八角解释给几个丫鬟听,八角就把许飞花拒绝朱弦的见面礼和谢晟说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几个丫鬟听了面面相觑。
朱弦点名已经回来当差的石竹:“你怎么看?”
石竹是个容貌秀丽、沉默寡言的姑娘,心思缜密,做事周到,在几个丫鬟中,是最有主意的一个,朱弦手边凡有需查探消息、出谋划策之事,多半都会交给她。听了八角的话,石竹脸色微变,迟疑地看了朱弦一眼。
朱弦道:“有话但说无妨。”
石竹犹豫地道:“世子话中之意,似乎是老太太有意让表姑娘留在谢家,嫁给五爷?”
“什么!姑娘才嫁进来几天?这老……”八角失声而呼。话还没说完,朱弦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八角立刻乖觉地用手捂住嘴,冲着她讨好地笑。
朱弦不忍再看八角的蠢样,淡淡道:“多半是这个意思。”心中冷笑:难怪许飞花今天对她送的见面礼会是那个反应,敢情是故意挖坑给她跳呢,还真是好算计。
本来嘛,东西跨院养着这么些人,再多她许飞花一个也不多,只要谢冕那混蛋消受得起这艳福。可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敢给她下绊子,真当她是泥捏的不成?
她问石竹:“你可有应对之策?”
石竹谨慎地说了四个字:“鹬蚌相争。”
朱弦笑了:“明儿你安排人把消息传给东西跨院吧。”
石竹领命。
朱弦心中却不免想到谢晟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古怪的态度。谢晟对她,似乎过于亲切了。也或者,他对每个家人都这么亲切照顾?
她挥去心中的违和感,想起另一事,又吩咐道:“把扫雪给我叫进来。”
三七笑道:“奶奶,内院已经落锁了,扫雪只怕进不来。”
朱弦反应过来,不由失笑,倒是她糊涂了。她想了想,扭头问石竹:“流芳阁的月容姑娘你知道多少?”
石竹道:“自上次东跨院的两位提过流芳阁后,婢子已经派人查过了。”
“哦?”朱弦又低下头抿了口茶水,“说来听听吧。”
“朝歌和暮舞两位姑娘说得没错,五爷在成亲前已经有将近一年时间没有回来过伯府,而是常年住在流芳阁。花月容是流芳阁的花魁,据说姿容出众,歌舞双绝,深得五爷欢心,因此花了大价钱将她包了下来。”
看来是红颜知己嘛。朱弦冷嗤,忽略掉心中轻微的不舒服之感,又问石竹:“你可听说过五爷认识一个郑老?”
石竹迟疑,不大敢肯定:“听说五爷与神医郑时过从甚密,不知是不是指的他?”
神医郑时?朱弦倒是听说过,此人本是个游方郎中,四处游历行医。一年前,吏部员外郎杜大人的母亲患了怪病,群医束手,不知打哪儿听说了他的名声,将他从交州请来,他几贴药就治好了杜大人的母亲,一下子名声大噪。后来,他又出手治好了几例疑难之症,蜚声京城,有好事者送了他一个“神医”之名。
谢冕竟与他过从甚密吗?朱弦若有所思。她向外看了看天色,时候已经不早了,看来谢冕今日不会回来了。她不由暗暗撇了撇嘴:再也不要相信这个混蛋了。还说答应她的要求,头一个月每日回来呢,这第一天他就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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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朱弦正睡得香,迷迷糊糊中听到脚步声接近。似乎有几分熟悉,她放心地翻了个身,索性将整个脑袋都钻入被子,试图隔绝扰人的声音。
脚步声在床边停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却一直响个不停,然后有人靠近,似乎轻笑了一句:“睡觉也不老实。”捉起她无意中滑到外面的手欲要塞回被中。
哪个狗胆包天的家伙胆敢在她睡觉的时候来招惹她!朱弦素有起床气,睡觉受不得打扰,这时被扰了好眠,不由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她眼睛都没睁开,一掌直接挥了出去,却被对方轻轻巧巧地接住。
她恼意更甚,本能地变招,化掌为抓,反扣向对方脉门。耳边听得对方又是一声轻笑,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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