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另一个苍老男声回应道:“傀儡线已用千丝加固,无理由会如此。”
“再坚固,也非自身一部分,难免有些延迟。但延迟这么长时间也是不行。”第三个男声传来。
阮怀因走近墙壁,继续听对面屋的人说话。
“那些人自是愿意用生命交换,只怕年英贺半路变卦。”苍老男声道。
第一个男声接道:“呵,那也是换不来这么多,那傻子张嘴太宽,可噎了个紧。我那十虫早已盯着他,量他也是不敢。”
“再说这华,柳,明,正,荣,几人回复?”苍老男声问。
第一个男声回道:“华早是线持,柳软弱,明、正太直刚,荣可是时日无多,我看只要华一人便足以应付。”
苍老男声沉默半晌,回道:“交予你,切记苍铸之失,莫要重蹈覆辙!”
对话至此,屋里再没声音传出,似乎那些人说完话就不再动弹。
阮怀因回到床上,拿出一张纸看了起来,纸上满是奇怪符号,似乎并不是文字。只见阮怀因将纸折叠,又展开抹平,再换个角度折叠,又展开抹平,反复几次,才拿起笔,在纸上空白处写下几个字。
写完字,阮怀因也不再乱走,将纸塞回怀中,躺在床上。月光照在阮怀因脸上,反射出一片白光。这人说也奇特,人只知他与平常人无异,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两只耳朵一张嘴,眉毛鼻孔都不缺,却无法记住他相貌,无法判断这人外表。打个比方说,你知道这人有眼睛,仔细看却不知如何形容他那双眼,是最常见的相貌,但说不出他眼睛是圆是扁,也说不出他眉毛多粗多长。因为一转眼,只要从阮怀因脸上移开视线,便不知这人长什么模样。就算盯着他的脸来描述,也说不清,因为你会越看越觉得他面部模糊。
但他确实是个人样。
没人知道阮怀因从哪里来,没人知道他会去哪里,没人知道他会做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便是国师处刑日,举国欢庆,宛若节庆日,到处都是红色,都是大喜大吉。
“真狂热……”阮怀因叹着,放下窗帘,走出门,下楼要了份早点,啃着包子抬眼看门外人们朝启阳门移动。
全城人都出来看国师处斩了,无论老少男女。看来这国师真是招人恨。
或者说是……国君太受人爱戴了?
阮怀因当然也跟了出去,不过他站在人群后边,看起来并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
国师被押上台,眼神空洞,胡须凌乱,微张着嘴,似乎有些痴呆。
国师被按着跪下,民众发出一声欢呼。
佐政王年储翘登场,他身着黄袍,身前补服上绣着一条青龙,很是威风,从云层间露出头,睥睨众生。
待佐政王坐稳后,全场陷入寂静,人们不敢发出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刻意压制。
年储翘挥手,让身边太监罗公公宣读国师所犯罪行。
人们安静听着,一个个眼里盈满愤怒波涛,又从身体里溢出愉悦情绪,每个人都十分期待国师的下场。
国师任由罗公公念着自己的罪行,不言不语不抬头。
阮怀因听着,觉得无聊了,不由得暗暗打了个哈欠。
罗公公终于念完时已经日上三竿。年储翘看了看天色,微笑着柔声对台下民众道:“时候不早,各位回家先吃顿饭吧。”
人们欢呼着谢主隆恩,一个个转头往家里走。阮怀因反正没事做,他拿出一袋干粮,站在台下啃了起来。
年储翘也不急着下台,他目光扫过台下民众,发现阮怀因这个行为独特之人,于是笑着朝他招手。
阮怀因也在看年储翘,当然晓得自己被召唤了,于是叼着饼,单手撑着台面,翻身上台,步履稳健,不疾不徐走向年储翘。
“先生为何在此停留?”年储翘笑问,一边打开自己那个餐盒,从中拿出一个竹叶饭团递给阮怀因。
阮怀因伸手接过,笑道:“佐政王陛下如此勤政爱民,实乃大众之幸。”轻巧地用恭维话转移话题。
“是民众厚爱本王。”年储翘颔首谦虚道。
“我一向不欠人情,陛下有何想知,可问我。三个问题。”阮怀因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年储翘执筷正准备扎着一颗肉丸来吃,便听到阮怀因这句话,他抬头看向阮怀因,心中一盘算,想此人该是百知才子,才给予自己如此回报。年储翘想了想,笑问:“先生可知攀傀这邪物?”
阮怀因点头,将手指收回一根。
年储翘见他没开玩笑,细细想了,才问出第二个问题:“有何办法可对付攀傀?”
“哄他睡觉。”阮怀因所答非常简单,仅仅四个字,虽面带微笑,年储翘却从他眼神中看到认真,因此觉得这人并未开玩笑。
可是如何才能哄攀傀睡觉?年储翘差点就问了这个问题,但理智将他即将脱口的话拦住了。年储翘想,应该先解决最近的问题,就是要如何才能找到攀傀。
“我们怎样才能抓住攀傀?我想要能够保证成功的办法。”年储翘不客气地提了最后一个问题。
“等他们自己过来,用好话和糖果引诱即可。”阮怀因笑着回答。
年储翘突然又觉得这人不靠谱。但他所言并非不可能。
年储翘又抽出饭盒底层,将整个底层递上前,只见饭盒里躺着几个小巧玲珑状似雪团之物,顶上插着两片细柳叶,两颗小赤豆做眼睛。应该是兔子形状的点心。
阮怀因接过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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