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手疼脚累,连抬胳膊都费劲时,吴铭才呼哧带喘,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阎王也坐起身,吐出一口血唾沫,随便捏了个诀,一身皮肉便恢复如初了。
“你闹够了么?”阎王的声音放柔了些:“闹够了就聊聊吧。”
吴铭顺着厢柱缓缓坐了下来,半响才将头抬起,眼里是说不尽的苦楚,泪花闪烁:“我不管什么十世的承诺,什么生生世世的纠缠,你做我们出来难道没想过我们也是人,会哭会笑,会有七情六欲,会有喜怒哀乐。为了宋焱我几次死里逃生,胸口上还挨他妈一刀穿心,而魏怡仁……魏怡仁他那么小就要撅着屁股让人干,这些你不知道么?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了?!”
“我本来就不是人,我是阎王。”
这句话还真是颇有喜感,弄得吴铭都笑了。
方才有点湿润的眼眶瞬间便干涩了。
他抹了把脸,站起身来,用高傲的45度角俯瞰坐在那里的阎王,微扬下巴,满脸鄙夷。
“你既然做了魏怡仁,何必再做我?”他嘴一咧:“难道是吃饱了撑的,捏人捏出瘾了?”
“吴铭,差不多得了,给我放尊重点,我当然有我的理由。”阎王沉声道。
“好好好,谁让你是我妈呢,”吴铭摆摆手道:“那为什么你给他法力却不给我?同是半魂而生,当他亲妈做我后妈,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你给我用脑子好好想想,行吗?”阎王狠狠瞪了一眼吴铭:“我舍弃半魂一片片投入轮回,去修补你们的魂魄,你以为从不全的残魂碎魄炼至一缕完整的魂魄那么容易?做你们两个出来已是穷尽了我所有的修为,我怎么还能有本事给你们加法力?”
“不可能!那魏怡仁的妖术哪里来的?他不就是个肉胎凡骨么?”吴铭吼道。
“我哪知道?!我要是早知道,还能有你么?”
这话听起来话中有话,线索颇多。
吴铭当然要刨根问底。
等了良久,费了半天劲,吴铭才逼着阎王说出来:
“从切断与我连接的魂脉那一刻起,他便不再是我的了。没了守宋焱的人,我当然还要再做一个了。”
“切断魂脉?”吴铭不解。
阎王叹了口气,倒出原委:“他切了我的魂脉,魂脉一断,这片半魂便完全脱离了我的掌控,我再也感觉不到他所感,就如同茫茫人海中的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人,再与我无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吴铭问。
“应该是他在关玉山的时候。”
“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他妈是耳背还是理解无能?!”阎王怒斥:“我不是说了吗?我不知道!断魂斩根除非我亲自下手,别说是一个半魂修出的全魂肉胎,就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也要废一番修为才能断得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蠢死了!做什么魂不好,做出个有反骨的。”吴铭唾之以鼻。
这句话真相了。
阎王“你……你……”地反驳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吴铭拍了拍红衣美男的肩,甚是理解:“算了,算了,这回老子就开恩帮帮你吧,我会恪尽职守好好守着宋焱,不过……有个条件。”
阎王挑了挑眉,让他有屁赶快放。
吴铭脸色一沉,面露不善。
“我也要断魂去脉,再不与你沾上半点关系。”
49.
阎王的脸不能再黑了。
他瞪着眼,咬牙切齿:“你给我再说一遍。”
“说他妈一百遍也是这话。”吴铭毫无畏惧。
然而,一阵放浪大笑从阎王那头传来。
“吴铭,你以为断魂去脉是过家家做游戏呢?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拿过一旁吴铭割肉的刀在手里转圈圈:“魂脉之所以称为一个脉字,就是因为它是魂魄之本,三魂七魄全靠它滋养而生,你的魂脉来自于我,本来就不独立,这就跟脐带一个道理,断了这根脉,魂魄立时便会枯萎,弄不好直接魂飞魄散,你的小命不想要了?”
“照你这么说,魏怡仁早该死成空气了,哪能像现在这么生龙活虎地还给我来上一刀?”吴铭根本不信。
“他身上有太多的事我解释不通也想不明白,那夜断崖他现身时我也惊了,我还以为他早就死了。”阎王若有所思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绝不会是他一个区区半魂能做得出来的,幕后一定有个高人在帮他。”
还没等吴铭接话,阎王便冲他盈盈一笑:“可惜了,他有的你却没有,他可以侥幸活下来,你却只会魂枯魄竭,终将耗成个死人,怎么?就这么狠心舍得离宋焱而去?”
祭出宋焱这个大杀器真是相当之精准。
吴铭的心好似被人凶残得揉捏了一番,疼得呼吸都要骤停了。
是啊……
怎么舍得掉?
他将眼睛缓缓闭上……
宋焱有着一张看起来凉薄少肉吻起来却温热柔软的嘴唇,吴铭总说跟他的人一样,看去冷冰冰的贴上去就热了……还有那双眼睛,垂眸时纤长的睫毛根根落下将眼中的情愫封了个干净,让人总要去猜这个人到底想什么,特别是在吵架时,本就是闷葫芦还猜不透,吴铭真恨不得上去把那些睫毛都给他拔了……还有还有那一身的伤疤看着好心疼,他都动过念头,想求阎王假扮个江湖术士什么的,来捏个诀给他消了。
哦……对了对了,他的头发也超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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