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个烫手山芋,轻不得重不得, 不管怎么处理似乎都在考验自己的良心。
他们正说着话, 一个女警员拿着一袋血浆过来, 她小心的将血浆穿过栅栏放进去,然后退到一边。
一直缩在墙角不动的怪物踉跄着扑过来, 干枯变形的手指紧紧抓住血袋,迫不及待的送进了嘴里。
怪物的喉头上下滑动,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滑下来, 场面渗人又绝望, 曲宴宁有些不适的侧过脸,“他就吃这些吗?”
女警员说没办法, 他听不懂话,不肯配合接受治疗,医院待不了, 也没办法输血, 只能把血袋给他, 让他直接喝。
“他这样活着也是受罪,不如死了干净……”
曲宴宁脑子忽然浮现金花说的话,他看着那孩子佝偻着身体,珍惜的伸着舌头把血袋上残留的血液舔食干净, 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满足的神情,就忽然觉得,金花的话未尝没有道理。
“我先回去了。”曲宴宁转身,不愿再看下去,他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猫,感觉呼吸都是沉重的。
王利送他出去,曲宴宁走出警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曲宴宁平复了一会儿心情,跟王利告辞。
王利拍拍他的肩膀,沉默的转身离开。
曲宴宁抱着猫,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深沉的叹一口气,缓缓迈步回家。
除了沉重的叹息,他似乎也无法为那个孩子做点什么。
一直到晚上曲宴宁都有点闷闷不乐,谢祈变回人形,给他冲了一杯奶茶。
“听说喝点甜的能让心情变好。”
“谢谢,”曲宴宁咬咬唇,伸出手将杯子捧住,小声的道谢。
谢祈也端着一杯奶茶在他身边坐下,说话的声音透着温和,“还在难过?”
曲宴宁抿了一口温热的奶茶,温暖泛甜的液体顺着食道落到肚子里,暖洋洋的缓解了心底的不适,他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就是觉得……实在是太无力了。”
谢祈目光落在他身上,像在看一个陷入迷惘的小辈,手指在温暖的杯壁上轻轻摩挲,谢祈缓缓开口道:“这样的事情不会少,你接触的越多,会发现无奈越多。”
曲宴宁疑惑的看着他。
谢祈抿抿唇,继续说道:“我从出生,就继承了白虎一族的血脉,也继承了白虎一族的职责。我的祖父是上一任族长,我从会说话开始,就被他带着游历四方。”
“走过的地方多,遇见的人和事也多。”谢祈眼神有些悠远,“并不是所有作恶的厉鬼都是坏人,他们或许生前受尽冤屈,或许只是被人利用,但他们既然害了人,就要为自己行为付出代价。”
“这个道理,你要明白。”谢祈肃容道。
曲宴宁迟疑着说道:“道理我都懂,可是……”可是看到这样的情景,还是免不了受到影响。
谢祈伸手揉揉他的头,缓声道:“你经历的还少,等见识的多了,就会发现,同情是最无用的。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下的事情负责。”
曲宴宁愣愣的点头,说知道了。
“等判决出来了,我再陪你去看看他。”谢祈说:“精神鉴定结果出来后,他最大的可能是被强制送去治疗,虽然未必是个好去处,但也比现在的处境要好。”
曲宴宁愣住,“你不是说……”
谢祈笑着摸摸他的头,“你经历的还少,保留些同情心,也未必是坏事。”
曲宴宁呆愣愣的看着他,半晌释然的笑起来,说那就等判决结果出来,如果可以,以后就经常抽空去看看他。
谢祈变回猫,耳朵抖了抖,摇晃着尾巴率先进了卧室。
曲宴宁跟在他后面,一直压在心头的沉重乌云终于散开,他轻松的想,等判决出来了,他可以多去看看那个孩子,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
清湖区公安局,深夜里,犯人都已经陷入沉睡,只有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始终警惕的蹬着。
怪物缩在最里面的角落,背部靠着墙壁,眼里满是警惕。身处陌生的地方,又被限制住了行动,他情绪暴躁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发现挣扎反抗并不能逃出去后,才终于安静下来,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睛始终充满了戒备。
牢房里黑漆漆的,只有过道里微弱的感应灯还亮着。
一个白色的人影由远及近,缓缓走来,重重的栅栏障碍对他而言毫无作用,白色的人影一路同行,最后在怪物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怪物动了动身体,朝他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
白衣人面无表情,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牙齿倒是挺利。”
怪物发出沙哑的嗬嗬声,张着嘴来咬他。
“真是不听话。”白衣人语气有些冷,手上用了力道,怪物发出吃痛的声音。
“你动了不改动的人,总要受点教训。”白衣人轻声道。
他伸出手。苍白的手背上浮出青色经络,五指张开轻轻的放在怪物头顶上方。怪物蓦然瞪大了眼睛,他挣扎着扭动了几下,然后便无力的垂下了头。
白衣人收回手,手上虚虚浮着一团黑白驳杂的光团,他轻嗤一声,将那团黑色轻易地分离出来,“倒是还有点用处。”
将白色的光团随意扔在一边,白衣人将分离出来的黑气放进瓷瓶里,跟来时一样,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怪物的身体僵硬的瘫在墙角,那团白色的光团闪了闪,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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