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梦中秦颂他是怎么样的?”
“穿着一身警服,认真工作的状态,还有他的同事,樊法医也在场。”秦明说到这里,舒了一口气,双手撑在口鼻上,好像支撑着不让自己垂头弯下腰。
罗钥耐心的听着,镜片底下的眼神飘忽不定,他看秦明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伸手拍在他的后背,帮他顺一顺气。
“秦明,其实这些没什么的。我主教的弗洛伊德理论学课上,我会告诉学生们,梦是有动机的,而最大的动机可能就是不能在现实中实现的事情,故而在潜意识里转化为梦境出现。”罗钥离他更近,耐心地引导着身旁的人:“你内心是思念父亲的,而你却在有意识的回避。不过,有关于这个问题,你不用急于否定,也不要太过于勉强自己。血缘亲情是很深厚的,你思念父母的心情再正常不过了。”
此刻,头痛正席卷着秦明,他听到罗钥这样说,低着的头抬起来,一时间情绪未能整理好,眼睛失神地看着车窗外。
学院大道上行色匆匆的学生,在阳光下耀眼灿烂。生命如同一颗颗种子,正在蓬勃生长,而他呢,他在这阴凉的车内,没有任何养分可以汲取,又是靠什么才得以成长起来的。
秦明自认成年之后他在心理调控方面一直做得很好,但今天不知怎么,脑海中一直萦绕着杂音,车内清新剂有些腻味过了头,让他感觉头痛无比,而罗钥越是靠近他,这种压迫感越强劲。
秦明用指尖摸索到上次特殊期掌心被玻璃划烂的伤口,他咬了咬牙手指用力戳进伤口里,疼得紧皱眉,却一瞬间清醒不少。
罗钥离秦明极近,看得清楚他脸上每一个表情,他看到那无法聚焦的瞳仁渐渐地恢复神采,便拉开两人的距离,打开车窗,让冷风灌进车内。
被风一吹,秦明头痛减轻许多。
“罗教授,”秦明感觉喉咙里好像都沾上了清新剂的味道,他清了清嗓子:“我感觉身体状况不好,改日再来向您请教。”
罗钥什么也没说,打开车锁,示意秦明随时可以离开。
秦明晕眩症状轻了,这下才有了实感,手终于可以用力握住车把了,但他忘记刚刚那只手的伤口裂开过,一接触到创面就疼得收回了这只手。
秦明转过头,“罗钥叔叔……”他和罗钥的视线交汇,两人表情都很冷,看不出情绪。
“我父亲…”他说到这里有些无法继续,秦明又做了一次深呼吸:“秦颂,他真的是畏罪自杀吗?”
说到这里,罗钥总算有了今天最大的一次反应,他整个人像是经历了巨大的悲怆,而这情绪又不想被秦明看到一样,脸别去车窗的方向,随即秦明听到哽咽的声音,接着有人长叹一声,罗钥的声音这才响起。
“唉……秦明你要知道,秦颂他…他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罗钥说完这句话,就将头深深地埋在方向盘上,胡乱抓着自己已见青丝的头发:“这么多年了,岁月不饶人啊……”
他话音还未落,秦明却先一步离开了,那背影在罗钥眼中看起来依然是想要躲避的意味,如同若干年前那个晚上,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
车内再次响起哽咽的声音,但若是离近了便会听到,那哽咽声似笑非笑,让人听了汗毛直立。
秦明脚步匆忙地走到主干道上,明明这件事在报纸上看过无数次的真相,可他至今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有人能告诉他,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真相也是可以推翻的。
可事实是,一盆盆冷水仿佛从头顶灌注而下,秦明得到的都是他已经知晓并且不想再提起的真相。
他紧抿着嘴,快步走到最近的一个公车站。在一群路人的视线下,拿出警官证刷开了公车站的电子锁,从急救箱中拿出药剂来,秦明几乎是凭职业本能挑出了最熟悉的那一管药剂,一针下去,还没到五分钟,药效就作用在全身。
不远处,一位执勤的警察赶过来,亮出自己的证件,对秦明敬了个礼。
“您好,除警务医务人员外,任何人不得擅自使用应急箱里的药剂。请让我看一下您的证件。”
秦明还留着血的手,拿出刚才的警官证,出示给执勤的法医。
“刑警大队?…秦科长!您好!”小警官反应很快,看到是比自己官阶大的领导,立即敬礼,又关切的询问秦明。
“您没事吧?要不要我打给林医生。”
“你怎么知道要打给林医生?”
小警官听秦明这样问,可算是找到了表现的突破口,坐在秦明身边,把药箱放腿上,拿出绷带,看秦明不为所动,只好先交个底:“实不相瞒,我也是林医生的病人,龙番市警务特殊人员都是林医生负责备案,您叫我小张就行。”
小张看秦明的表情略有松动,立即拉开领口,指给他看自己的后颈,那里贴着一块金属软片。
“我这几天信息素不稳定,林医生让戴着的,您这回总该信我了吧,实在不行我给您闻闻我的信息素,牛奶味的特别香,我自己闻都饿。”小张一点也不见外,正好憋足了力气释放信息素给秦明闻,被对方抬手拦下。
“张警官,我并没有发/情,只是信息素突然不稳定,需要激素抑制。”
“我懂我懂,”小张看秦明已经充分相信了他,拿起秦明的手,熟练的给他消毒、上药,然后把流血的手绑上绷带,“流血过多一会儿该头晕了,秦科长坐着休息吧,我要去巡查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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