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御蹙眉,在她跟前蹲了下来。
女子如雪的肌肤被熏出两抹红,被晶莹的泪痕包裹,身上还竖着刺,却早已暴.露出脆弱。
“擦擦吧,丑死了。”有些烦躁地掏出锦帕递给她,还没凑到她面前,就被打开了,薄御脸黑了黑,不悦地冷哼,“不识抬举!”
“就不识就不识!管你是冷血杀手还是天王老子,我不干了!我要回去!谁要待在这个破地方!呜呜呜呜......”她捂着脸,指缝间全是热泪,“明明都考上了重本,参加个鬼毕业旅行!呜呜呜,一辈子都毁了!毁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薄御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收起锦帕,猛地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少女水光潋滟的眼里,倒映着他清隽的面容。
薄御抿紧唇,声音依旧凛冽,却敛去平日的尖锐刻薄:“你要回哪儿去?我送你。”
她要回的地方,他根本送不到。
云樱悲哀地摇头,哽咽道:“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那是快马加鞭奔上一辈子,也抵达不了的地方。
她抬手用袖子擦擦眼角,继续往南郊走。
身后的人默不作声地跟着,脚底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云樱渐渐止了哭,这才停下来,回头瞪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他还是那句话:“去哪儿?我送你。”
云樱望一眼长街,地面泛着热气,若是这么走下去只怕要走好几个时辰才能抵达,周围也没瞧见车夫,喉咙里烟熏火燎,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蒸化了。
想了想,终于还是小声一句:“南郊。”
薄御没说什么,将她拦腰抱起,跃身就上了屋顶。
他的脚步极快,周围的风景似虚影般迅速倒退,云樱曾梦寐以求的飞檐走壁,由他实现。她微微抬头,瞧见男子刀刻般的下颌,线条凛冽,看上去刻薄且不近人情。
明明是个冷漠的剑客,却在这时,给她带来一丝慰藉。
他不问发生了什么,他只带她去她要去的地方,把她放下后,离开的背影也潇洒利落,仿佛凌空而来的一只鹰,仅仅只是顺道载了她一程。
云樱在路口愣了一会儿,借着导航朝树林深处走去。
……
寂静的南郊树林。
身处龙城的同学陆陆续续赶来,林外的路边停着几辆马车,云樱路过时,王晴正从上面下来,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眼眶通红。
两人往林间走,沉默半晌,王晴开了口:“是被敖家老爷玩死的……”
“我看见群消息了。”
“伺候陈琳的丫鬟说是陈琳跑路被敖老爷发现,当时就拿东西揍她,说她别想活着走出敖家大门,还叫了他几个儿子一道进了陈琳的房间......”
“别说了!”云樱打断她,发抖的唇毫无血色。
才来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竟然就死了一个同学,还是以这样凄惨的方式。云樱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
“如果我们没有参加毕业旅行就好了......”王晴伸手握紧云樱,手心全是汗。
导航上的点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两人的脚步也越发踟蹰,内心本能地抗拒着去面对这已经发生且无法改变的事实。
程芳芳的哭声透过绰绰树影传来,有种兔死狐悲的悲怆感。
云樱走过去,瞧见土堆上立着的墓碑,坟前点着香,白烟缭绕,墓碑上的字模糊不清。
季鸿几人站在墓碑旁,表情沉重。
陈琳的后事是他们一手操办的,买了最好的棺木和寿衣,为她选了青山绿水的长眠之地。
程芳芳伏在地上给陈琳烧纸钱,火芯随着八月干燥的风往上窜,熏红每一个人的眼。
叶淮风端了两杯酒走到云樱和王晴面前,声音暗哑:“你们也来送她一程吧。”
云樱接下,手又开始发抖,有些拿不住酒杯。
叶淮风托住她的手,眸光沉沉,低低一句:“慢些。”
云樱哽咽着说不出话,只安静地点头。
敬过酒,她走到火盆旁,白色纸钱纷飞着铺了一地,仿佛谁诀别时凌乱不舍的脚步。
陈琳的葬礼,仿佛才是对现代人生真正的告别。
先前的一个月不过一场预演,许多人的心还停留在现代,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根本就是一场噩梦,迟早能够醒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还是高三的毕业生,坐在大巴车上嬉笑打闹。
云樱一直不肯接受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只当自己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排斥、逃避,不肯融进来。陈琳的死在她耳边敲响了警钟,告诉她一切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众人散去时,已近黄昏。暮色给一切镀上陈旧的黄,仿佛一张旧照片,将陈琳永远的定格在记忆里。
……
云樱坐王晴家的马车回了云府,守门的下人见她回来了,赶紧跑去通知云琅。
云琅回来得很快,积了一肚子的火气蓄势待发,风风火火赶去云樱的院子,正准备好好教训她,却发觉气氛不对。一群丫鬟候在门外面面相觑,见他来了,纷纷行礼。
“都杵在这儿做什么?”云琅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发问。
丫鬟们踟蹰着开口,回答说:“小姐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应声。”
云琅上前一步去敲门,门内没有人回答,安静得有些诡异。
莫不是在做什么傻事?
云琅现在是越来越捉摸不透妹妹的心思了,只能把一切往不好的地方想,做最坏的打算。他命丫鬟们闪开,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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