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一下安静起来,蒋长封打开音乐,轻快的纯音乐渐渐冲去刚才的沉默气氛,直到车开出高速,蒋长封才说:“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填胃。”
从机场开出高速路用去将近一个小时,已经入夜,透过被雨水打湿的车窗,可以看到前方闪烁的霓虹灯,他们准备进入市区了。
郁礼心里想着怎么婉转拒绝对方,话还卡在嘴边,肚子却先不经过大脑打起空城计,咕噜咕噜的声音在窄小的空间听着尤其清楚,郁礼面带尬色的捂上肚子,余光朝旁边的男人瞥去,并未看见对方失笑。
居然又不笑话他了?
郁礼搞不明白这男人想些什么,说他看上去有些吓人吧,行为却很温厚友好,说他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吧,一路过来又调笑过他几次。
郁礼看不透的事也不多浪费心神去琢磨,想着一会儿到家后面对郁家的人肯定没有胃口吃东西,于是改变了原先的念头,点头说:“吃吧,一起,晚餐我请你。”当做感谢,礼尚往来。
蒋长封转过头微微勾起嘴角,和郁明空认识十几年,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好友还有个小表弟呢。
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蒋长封余光瞥向低着头按手机的郁礼,心想郁明空的小表弟可真小真嫩。
——
郁礼被蒋长封带去一家私房菜馆,下车时这人突然对他来了一句话。
“小朋友,不用绷着脸装镇定,叔不是坏人。”说着,蒋长封故意做个了凶恶的表情,眉骨间那道疤痕瞬间变得格外清晰,是一道刀疤。
郁礼惊惶,硬生生被他吓得往后退步。
蒋长封低下头看着他又说:“别看叔长了一张挺唬人的脸,我可不是混黑/社/会的,放心。”
郁礼:“......”他能不能反悔,不吃这顿饭了。
——
世上没有后悔药,郁礼后悔归后悔,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叫蒋长封的男人很会挑地方。
他在国外待了十几年,从吃得想吐的西餐到自己做中餐,如今回国吃上中餐的味道,环境一对,吃出来的滋味和自己做出来的总归是不一样的,多了一种亲切的味道。
郁礼吃了两口就停不下来,腮帮子被食物塞得满满的。
蒋长封看小朋友吃得尽兴,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跟着乐呵,甚至想用手捏一捏对方鼓起来的脸颊。小朋友看上去柔柔软软滑溜溜的,捏起来手感应该不错吧。
蒋长封想是这么想,最终忍着没出手欺负小朋友。
他是郁明空的小表弟,虽然和郁明空认识这么多年没听过他有表弟,今天被郁明空喊来给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表弟当司机,他一开始抱着好奇的心理过来看看,反正也顺路,没想到捎上小表弟后,叫他感到蛮意外的。
小朋友实在太合他眼缘了,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第一眼瞧见郁礼站在机场外迷茫地样子他就想笑,发自内心愉悦的笑。小朋友看上去乖巧,想着应该也是有礼貌的,可他没料到郁礼见他第一眼是那副害怕的模样,他越怕他,让他越是忍不住生出几分欺负他的念头。
老男人的心思有时叫蒋长封自己也捉摸不透,只是郁礼小朋友他真的很喜欢。
两人面对面坐下,郁礼一直维持着固定的坐姿,腿脚有些累,他悄悄伸直桌底下的腿,很快碰到另一头男人的腿。
把腿收回来,想到鞋子刚才好像踢到对方了,而且今天蒋长封穿的是黑色西服,低头忙说:“抱歉,我刚才碰到你的裤子。”
蒋长封不在意地说,“天黑了也没人盯着我的裤子看,没事。”他抽出一根烟夹在手指上摩擦,没马上点燃,而是询问郁礼,“介意抽烟吗?”
郁礼不喜欢烟味,却没阻止对方,继续安静地吃东西。
蒋长封眼神精明着呢,一看就知道郁礼不乐意自己抽烟了,他笑笑,把烟放到一边,叹道:“郁明空不够意思,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表弟都没介绍给我认识。”
郁礼被对方口中‘可爱的小表弟’雷得不轻,他头一次和这种口无遮拦,好像说什么话都不用刻意思考的成熟男人待在一起,实在没法接话了。
蒋长封问他:“还在怕我?”
郁礼不好回答,说怕的话显得他太胆小了,虽然他确实有点怕。瞥见对方面前的饭菜一口没动,他问:“你不吃吗?”毕竟是自己请客,被请的人一口不吃叫他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蒋长封听他这么问,才拿起勺子给自己装了一碗汤。出来时他已经吃过一顿了,小朋友请客,面子还是要给的,虽然他认为看着对方吃比自己吃有意思多了。
临近十点半两人才离开菜馆,中途郁明空打了一次电话过来,郁礼回应两句。许是察觉出他兴致不高,蒋长封送他回去的路上没再说什么,车子在郁家外的别墅停下,蒋长封走到车后把行李箱提出来,郁礼忙说:“我自己拖回去就可以,今天麻烦你了,谢谢。”
蒋长封没放下提着行李箱的手,“我帮你提回去,也不差这两步路。”
郁礼却不想,为了把行李箱抢回来,身体往前倾去,几乎贴近了对方。
也就是一个怔神的瞬间,蒋长封看着被小朋友抢回去的行李箱,他摇头低笑,目送郁礼走进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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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了一阵蒋长封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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