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枪鱼号探险船是一艘红色的小型轮船,船首独特的尖刺告诉人们它名字的由来。它和船上六名水手全部属于迈克尔·琼斯教授。
踏上夹板,迎面便是停机坪,醒目的黄色“h”告知我此前和我打交道的这个年轻教授是多么富有。不过今天直升飞机不在,只有水手们聚集在停机坪上,欢迎船长归来。
火掌甘地和一行全副武装的特工让水手们有些不安。迈克尔没做任何解释,第一时间把路上甘地告诉他的目标坐标告知导航员,吩咐其余水手各就各位,一个小时候后准备出发。
甘地的特工门也分散开来,驻守住各个角落,监视整艘船的工作情况。迈克尔引着甘地走进船楼。
宽阔的甲板上只剩下我们三个无所事事。天才蒙蒙亮,孟加拉湾青灰色的海水不停击打着海岸,海风吹起,送来阵阵凉爽,早起的鸥鸟在头顶飞翔。
疯子轻声道:“刘爷,作家,咱们趁现在颠儿了吧!”
刘叔瞪他一眼,道:“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咱们手腕上的诅咒一日不解,就别想逃离这妖僧的控制。”
疯子盯着手腕看了一会儿,“你说这玩意儿真能把我烧着?”
我回答说:“当时那把手枪离我最近,绝对不是什么江湖骗子的道具,金属都能冒火,别说我们这肉身了。这东西叫火控咒,是一种上乘的密宗法术,可惜当年我没太认真看那本《瑜伽真义》,要不然会知道得更详细。”
“哎?”疯子忽然怪叫,“我才想起来,为什么那和尚没给你和白约翰下咒呢?”
“不给白约翰下咒可能是因为他觉得白约翰太恶心,至于我,肯定是觉得我没多大能耐,控制住你们俩我也跑不了。”我如此说,心中却也在犯嘀咕。
“哎?”疯子又叫,“你说我跳进海里是不是这什么鬼咒语就不好使了,他再牛逼也不能让水着火吧?”
“你快歇着吧,”刘叔道,“出于安全考虑是第一,还有,你不想看看这妖僧到底能作出什么幺蛾子么?咱们费了那么大劲打开七宝莲花棺,怎能不看看里面的谕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赞同,”我说,“既来之则安之。”
说话时我看到一个特工从船楼的二楼平台上盯着我们看。我赶忙拉走他们俩,从船楼后面的大开口走进船楼。
金枪鱼号的船楼共有三层,占据整艘船三分之二的甲板,最上面一层是指挥室,中间一层是管理人员的休息室,下面一层好像是一个车间,很多仪器设备固定在屋子边缘,除此之外还有一艘桨艇、一艘皮艇和一个球形潜水舱悬挂在头顶。
我们找遍三层船楼也没能找到供我们休息的地方:二楼整个被甘地征用,两个特工把手在走廊两边,一楼车间本来有几张吊床,但我们刚刚靠近,就被一个壮如水牛的大汉赶走。万般无奈,只能前往下层甲板。
看守仓库的老人腿脚不太好使,整个人醉醺醺的,刚刚没出现在欢迎的队伍里。他个头矮小,是个话唠,不过脾气很好。当我告诉他我们是迈克尔·琼斯教授的朋友时,他为我们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仓库拥挤,整齐地码放着很多远航需要的物资,由此我猜测迈克尔在偷走佛祖舍利之后的计划就是来一次远洋航行,至于去哪就不得而知了。我们在成垛的物资堆间搬来几个空的板条箱,用破旧的帆布铺成僵硬的床,希望它能应付接下来几天的航行。
距离开船还有半个多小时,我们本想利用这段时间再和醉鬼看守员聊聊天,增加一些对迈克尔这个团队的了解,但醉鬼只提供了船员们的姓名和分工之后就说自己头晕,倒下后不久鼾声如雷,弄得我们非常郁闷。
我们仨在自己铺成的床上草草地睡了二十分钟,被一声长汽笛吵醒。同时,船底传来机器的轰鸣。
开船了。
重新踏上甲板,太阳已离开海面一段距离,灼热的阳光洒在海面上,好像每一秒都会把温度提升几度,海水变成深蓝色,风中混杂着潮湿腥咸的气息。
轮船转弯,怪兽一样的独特尖角划过刚刚苏醒的港口,岸上,工人和机器在轰鸣声中无声忙碌。
转眼,繁华被抛在身后,船首面向大海,放眼远望,尽是波光粼粼的海水。
火掌甘地出现在二楼甲板,凭栏远望。此时的他脱下了西装,换上一身酒红色的僧袍,黄色披风从左肩连到右肋,裸露的双臂和小腿上露出更多刺青。
迎着阳光,他的表情更加肃穆,目光悠远,好像能够隔着无穷无尽的海水看见我们的目的地。
我收回目光看着我们三个穿着的藏传佛教僧衣,和甘地的大同小异,再看精神气质,颇为尴尬。
陆地很快脱离视线,金枪鱼号拖着翻涌的水花加速航向更加广阔的海域。闲下来的水手们陆续出来,有的观察水情,有的点燃雪茄,见面时彼此对这次航行发表一些看法。
一切相安无事,直到中午。
中午航船减慢速度平稳航行,水手们聚在车间里吃饭。据酒鬼介绍,船上的厨师名叫麻子脸,烤香肠的手艺一流,其他方面一般。今天的午餐还算丰盛,有新鲜的蔬菜、牛肉、鱼和燕麦汤,辛苦了半天的人们狼吞虎咽,只有火掌甘地坐在桌首慢条斯理地吃着素食。
他的存在好像有一个无形的气场把我们压住,喘不过气来。我只想快点吃饱然后逃走,其他人也大概一样,除了麻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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