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娘虽有些小心眼、爱占便宜,素日里跟旁人也没什么恩怨。她丈夫性格老实巴交,以前酗酒现在改抽旱烟,也无其他情况。那小六呢,调皮捣蛋,与林奕倒是打过两回架。至于彩双?去年嫁人后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回趟娘家正遇上杀人就疯了。
难道又是枯桃河的女鬼出现害人?
牵涉到林奕,颜县令更多了些小心。
细细查了后,颜县令倍觉头疼,去信一封告知武鸿安,知晓林奕也懂法术后,便更无奈了。这案子也不知要延误要何时。只能拜托林奕做场法事,到枯桃河里去抓那女鬼。
菏择乡的人看尹航师徒几人目光越来越奇怪,以致远远见着就躲开。
原本还想在菏择乡多呆一会,看现在这种情况,怕是要早些上路了。也不知再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
银笙站在旁边哭天抹泪,他舍不得师傅和师弟,他搞不懂为什么突然有一天,乡亲们对师傅师弟避如瘟疫。
他揪着尹航的袖子抽抽嗒嗒,一米八的大个子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林奕受不了,“你不是说前些日子有人给你做了介绍?已经议亲了便该成家,拽着师傅是想跟我们一块去不成?”
那时因李伯的牵线,终于有人愿意把自个女儿嫁给银笙,姑娘比银笙小两岁,生得娇小,两人也算般配。
“可是,我还没有,学到师傅的书画。”
“还学什么书画?你那岳父是个屠夫,日后你娶了他女儿,抛了木匠活计,当个屠夫也不错。毕竟挣钱快多了。”
银笙听完觉得很有道理,问题是他师傅一直没回他话,面色冷清,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因为赵四娘家的事情而烦恼?
他停止哭咽,默不作声看着尹航来来去去的,最后从房里拿出一个红绸布袋,递给自己。
“这是你的工钱,原本去年便该给你的。”银笙与罗征的口头合约是三年,结果银笙多留了一年。按约定,罗征包吃包住,银笙的钱都是主家交由罗征,等银笙出师后再全部给他的。
银笙愣愣接过,给尹航跪下磕了头,就此道别。
行至村头,李伯为尹航两人送行,说起这一件命案,唉声叹气,“当年红莲前来投奔亲人,结果死在枯桃河。那小六在枯桃河捡回一条命,没想到最后还是死了。不知作了什么孽哦!”
“您说红莲姑娘当时是来投奔亲人?她的亲人到底是谁?”尹航对红莲的来历根本不清楚,即使当时被颜县令询问过,那也是罗征的记忆,他一直没有调出细想。
“谁知道呢?”李伯缓缓道。
尹航坐回马车上,目光落在紫铜小坛上,红莲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出现过了。他在猜想赵四娘与红莲的联系,可林奕似乎知道他所想,早就告诉他红莲是因为与那肉虫小妖打斗受伤,现在回到小坛里养伤。
尹航没再多加怀疑。
*
林奕入学后,尹航在上京一个家具铺里做了木匠。虽然因为来自穷乡僻壤而受了排挤耻笑,但他手艺精湛,又善绘画,很快受到老板赏识。后来又知道他有个弟弟在国子监读书,就更重用他了。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可尹航感觉自从来到上京,林奕越来越沉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仇家近了,所以暗地里在谋划什么。
他这徒弟也真能憋,到现在为止还没告诉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养好伤出来的红莲吧,红莲说不知道。嘴巴似乎更严了,难道被林奕警告过了?
还有一个问题,尹航发现林奕性.取向……有点问题。为什么这么说呢?
林奕曾问过他,对于男风怎么看?
当时尹航怎么答的?他说,他们喜欢便随他们去罢,总归是真诚信任不毁三观的感情就行了。
林奕当时的眼神……像是蓄满了星星的夜空,亮的惊人。
某一日尹航去国子监。下课声响,太学生们一涌而出,他们都身着石蓝长衫,头戴蓝色方巾,整齐一致的衣衫,三三两两侃侃而谈,倒让尹航想起自己读书时代。
林奕的面孔在学子们中很是打眼,但他身边聚着的也是些英俊青少年,搂着腰拍着臀互相取笑。
尹航脚步略停,国子监全是男子,不就相当于男校么,阳盛阴衰,有个别乱的可能带坏一帮人。好在林奕是躲过了没给占便宜。回头想想,越想越不对。
直到某次进林奕的房间打扫,发现了一本有关男.男的那个书。
尹航当时就有点凌乱了。
徒弟你是要报仇的哇!你看书看多了要放松,师傅这里有很多木工操作解析、奇闻怪谈、fēng_liú书生俏千金之类的哇!你看什么男.男!要知道直男一旦看多了是很容易弯的哇!师傅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哇!啊呸呸呸,师傅当年就是懂得太多了哇!装正经很不容易的哇!
收回来。
尹航的心理活动,系统是不知道的,尹航也不会直接同林奕说。他开始从侧面观察林奕,旁敲侧击的说明两个男的一起没什么好。
他也许是说的含蓄了点,但林奕脸色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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