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那天晚上禺期为了从那些坏人手里救下你们费了很大力气!如果不是有禺期,清和教授他们就算赶过去也是来不及的。”
“来不及……是啊……来不及……”乐无异疲惫地把手臂挡在眼睛上,“我会好好休息的,你们不用费心照看我。闻人,帮我个忙好不好?”
“你说。”
“帮我看看夷则什么时候方便,我想跟他道个歉。”
清和听完闻人羽的转述,淡淡道:“行,我知道了。”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闻人羽朝清和微一鞠躬,目光落在他身后的icu门上,“夷则他……好些了么?”
“好些了,难为你们记挂。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清和一点头,转身走进病房。
夏夷则端坐在床上,除去封印崩溃妖形显露导致的异象,他看上去反倒比乐无异健康些:“老师。”
清和冷哼一声,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尾:“拒不听命,擅自解封,你自己说该怎么处置?”
“全听老师的。”夏夷则垂着头,恭恭敬敬回答道。
“现在学会卖乖了?你还记得你当夜在纪山是什么态度?”
“纪山的事是学生的错,但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那样做。”
“你啊你,”清和无奈道,“红珊那么个温软的性格,到你这儿怎么全变了?”
“母亲就是因为性格太软一再退让,才会遭遇种种不幸。如果她当年能狠下心,那个人不会这么得寸进尺,事情也不会恶化到眼前这个地步。”
“还嘴硬。如果这次不是正好遇见温留借来甘木,你现在还有命说这些蠢话?”清和不住摇头叹息,“明明是很懂事的孩子,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这么犟?”
“我本来……就是个固执的人。”
“唉……”清和长长地叹气,似乎在做极激烈的思想斗争,“有件事,我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
“老师请说。”
“这件事关乎你的前途和生死,你一定要好好考虑后再给我答案。”清和沉默了一阵,才继续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易骨?”
“易骨?旧时用来改换血统的秘术?不是已经失传了?”
“没有,只是这法术太残酷,所以知道详情的人越来越少。易骨之术固然能够完全洗刷掉你身上的妖血,但是伐骨洗髓九死无生,并不只是随便说说。”
“我愿意。”
“你再好好想想。”
“我决心已下,再想多久也是一样。”
“夷则,你到底明不明白这件事背后的风险?”
“……我明白。”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得了灵药甘木,我绝不会告诉你这件事。”清和审视着夏夷则,半晌叹道,“现在我却有些后悔了。”
“老师!”
清和疲倦地摆摆手:“现在世道和旧年不一样了,半妖血统也并没有什么,你何必这么介怀?”
“那么如果不易骨,我能怎么办呢?”夏夷则反问,“离开故土,四海为家?”
“……”
“抛开储位不谈,我也是堂堂正正的本国公民,犯了什么罪非要背井离乡?”夏夷则一字一字慢慢道,“我宁可现在死了,也绝不逃。”
“死?夷则,你一向体谅别人,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清和动容道,“十几年了,就算养棵花养株草也养出感情来了,更别提养个孩子。怎么忍心说看不到,就看不到了?”
“是我……是我一时失口。老师是我在这世上除了母亲之外最亲近的人,如果……如果老师觉得那样最好,就按老师说的做吧,我没有意见。”
清和搬开椅子站起身,走到门口背对着夏夷则说:“无异那孩子想跟你道歉。有什么未了的事,这几天抓紧办完。下周南熏前辈过来后就准备给你易骨。”
大概是连日来睡得太多的缘故,在清醒后的这个夜晚,乐无异失眠了。
他在身上摸了半天,掏出了当日岳锦夜给他的那个坠子,原本拴在坠子上的棉线在捐毒丢失了,就剩一片孤零零的金属,在夜色中泛着温润的光芒,像一片小小的月亮。
乐无异把坠子按在胸口上,觉得自己的心空空荡荡的,稍微有一点风,就能吹起好大的回响。
夜深人静,轻轻的敲门声显得异常清晰,夏夷则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无异?睡了么?”
“夷则?”乐无异把坠子塞在枕头下,“快进来。”
夏夷则轻悄悄走进病房掩上门,走到乐无异床边。银色的月光流淌在他苍青色的长发上,如同翠山之巅滑落的天河。他的双眸被浓密的睫毛半遮着,是树丛中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
乐无异愣住了。
“无异……你在害怕?”夏夷则犹豫着,往后退了一步。
乐无异一个激灵,探身去拉夏夷则的手,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别走!”
夏夷则伸手扶住了他:“我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乐无异连忙否认,脸颊微微泛红,“是、是太好看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
“啊——那个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平时不好看!风云学长逸尘子,肯定怎么样都帅!”乐无异说着,挠了挠头,“额……那个,本来是我要先去给你道歉的,怎么你自己倒先跑过来了?你的伤好些了么?我听闻人说你一直在icu,是不是很严重?”
“我没事。”
乐无异将信将疑地盯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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