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的惊吓,整个上午尽心尽力地照顾,神经紧绷。
阿莱茵逐渐眯起眼睛。
白色,艳白,窗帘被吹得上下摆动,光影交错。
系在窗栏上的紫色风铃被风吹得发出一连串轻脆声响。
一只猫自墙角出现,不是从窗台或哪里跃进来,而是凭空出来,身体先是淡薄,如水纹泛起,最后清晰深刻。纯白的毛,富态的体型,被压得显得又短又滑稽的小腿。
麦克,是麦克亚当,他的精神体。
阿莱茵惊讶,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清醒了,可身体还陷入沉睡,阿莱茵回看,椅子上的人一双眼睛还紧紧闭住。
麦克一路撒欢地跑到身体面前,歪起头,叫了声甜腻兮兮的喵。
印象中,麦克并不会这样对他撒娇,总是拘谨,因为深知阿莱茵不喜欢它。
不喜欢没有用处的精神体。
可在这里,麦克表达出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们在一起相伴了十几年,是最交心的好朋友。
不,阿莱茵否定了这一念头。虽然麦克是在十一岁他觉醒时就出现——精神体是每个哨兵向导觉醒的特征——可他由于太过嫌弃,极少让麦克出来瞎晃。
他们相处时间非常少。
不会这样亲密。
白光中的麦克回头又对沉睡的威海利叫了一声,仿佛在安慰他。
接着,麦克亚当开始顺着阿莱茵的裤腿往上爬。
这种古怪的感觉像是昨天在大厅内,有东西极其害怕地躲在他腿后一样。
——为什么害怕,是因为那位科学家,泰伦夫的视线一直追随。
那个男人看到了什么?!
麦克笨拙地往上爬,爬到一半没抓稳。结结实实屁股着地,一声惨叫。
阿莱茵无奈地微笑,想伸手捞起它,身体纹丝不动。
麦克甩甩肥脸,起身继续爬,这次终于顺利,它来到阿莱茵的大腿上,来回走了几步,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趴下,盘成一团,闭起眼睛。
像个雪白的大丸子,阿莱茵想摸摸它的头。
麦克动了下耳朵,好像感受到了,喵了声。
阿莱茵的脑袋里忽然传来柔软的声音,与和煦的气候温柔的白光混杂在一起,如入梦幻。他听到它说,别害怕,没事了。
好温暖,从腿上传来麦克的温度,好像在茫然无措中陷入了一个怀抱。
阿莱茵轻轻嗯了声,闭上眼睛。
*
阿莱茵猛然惊醒。
眼前一片黑暗,已经入夜,夜风吹到脸上,冰冷。
风把窗帘吹得往两侧飞去,窗户大敞。阿莱茵皱起眉,起身,椅子发出咔吱声响。奇怪的睡姿造就了身体的僵硬,阿莱茵痛苦地转动脖子。
关紧窗户,拉好窗帘,床上的威海利仍然在睡。
阿莱茵走过去点了下脸,凉凉的。估计是被刚才的冷风吹得,他反身去寻毛巾。
墙角正好对准,让年轻哨兵恍惚想起刚才的梦。
那只白猫,他的精神体,麦克亚当从这里面冒出来。
阿莱茵皱起眉,走上前蹲下来伸手在那一块来回晃了晃,什么也没碰到。又奇怪地回过头,窗栏上光秃秃,从没紫色风铃的影子。
阿莱茵纳闷,这时,门发出嗒的一声,轻扣在门框上。
谁?
他急忙追过去,拉开门,拐角只有穿西装的高大身影快速闪过。
泰伦夫的保镖!
昨天接过的那张房卡还在,近乎是随身携带。
阿莱茵看向躺在床上的威海利,下定决心。
重新打了热水浸湿毛巾,扭干,给威海利擦了脸和手。调整被子,压低照明台灯,再三确认,才稍有安慰地走出房间。
我只是离开一会,应该不会有事吧。
心里打鼓,脚下却没有停。
阿莱茵拿出房卡,光滑表层贴了一张小纸条,所处位置是在最顶层。他走向电梯,远远就看见穿着制服的服务员站在那里挥手阻拦。
“先生,电梯坏了,我们的工作人员正在维修,很抱歉为您带来不便,请走右手边的楼梯。”
阿莱茵张望了下,看见里面有一团穿工作制服的人,蓝色帽子压得极低,遮挡五官,留下黑沉沉的阴影。
不疑多想,顺着服务员的指示,走上楼梯。
*
在没走之前,阿莱茵以为这会很简单。
可这些楼梯层层旋转,一步一步迈上,却像永远触及不到重点,让人几乎头晕目眩。不知耗了多少时间,阿莱茵不禁懊恼。
好不容易来到顶层,顺沿长廊,一间一间对着门上的号码。
等转过弯,阿莱茵就知道不用再对,面前倒数第二间房,两个黑衣保镖站立在那,尽忠尽责,巍然不动。
泰伦夫坐在内屋的布艺沙发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
门被敲响,黑衣保镖陈述对方已到。
泰伦夫应声,门打开,阿莱茵被允许进来。
泰伦夫微笑,放下玻璃杯:“你来了。”
“你都叫保镖来提醒我了,费舍先生。”
泰伦夫:“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叫的,我只是说去看看艾德先生有没有空,如果他还在全心全意照顾那位唐恩先生,就不要打搅了。坐,阿莱茵。”
那架势,哪是不要打搅,根本就是要趁他没发觉强行压上楼。
阿莱茵不悦。
泰伦夫很有礼节地摊开手,手面朝上,指示旁边的单人沙发。
阿莱茵应声而坐,背部挺直,再柔软的表层也生生坐成了要故意虐待人的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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