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有什么?”中年警察继续问,看他一直沉默,换了个方式,“王一诚躺在医院还没醒,医生说他左眼眼角膜破裂,肋骨断裂加胸腔出血,还极有可能重度脑震荡。如果你不能提供证据证明王一诚当时对你们做出了了威胁行为,你的朋友齐耀祖将因为故意伤害罪被捕,三年起步。”
深吸一口气,把张浩拉了回来,张立走前去站到了警察面前。
“手机确实丢了。当时王一诚冲上来要打我,齐耀祖为了保护我才打的王一诚。”
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看实在问不出什么了,中年警察向他们告别:“就这样吧。打扰了。”又递过来张名片,“如果你们愿意找到手机了一定要及时跟我联系。”
看人要走了,张立忍不住问:“齐耀祖他现在……”问到一半又不知道怎么说。
“人在派出所,暂时拘留。要等王一诚醒了再说。”中年警察回头说了这句,看他没话再说,跟叫小黄的青年警察一起下了楼梯。
关上门,俩人坐回沙发上,还没来得急透口气。张浩拿回来放在玄关的袋子里传出了手机铃声。
张浩过去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他:“是齐耀祖的母亲。”
接过电话。
“阿姨。”张立唤那头的人。
“阿立啊,耀祖他……”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哽咽。
他安慰齐妈:“没事的,会没事的。”
“阿立你告诉阿姨,那个手机是不是在你手里,里面究竟有什么,”齐妈一句紧跟一句地追问,问话带着哭腔。
他能怎么说,告诉她手机里有她儿子跟男人做’爱的视频么?说她儿子跟男人做’爱嘴里喊的是他的名字么?
“大头……”这个以前亲昵的名称唤起来又是一股恶心感,“大头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不肯说,也不准我找你,这是发生什么了啊!”
“您现在在哪里?”张立问她。
“我刚和你齐叔从派出所回来,律师帮我们办了保释,耀祖还在派出所,律师说是,”齐妈又开始哽咽,“说是医院那个是重伤,耀祖可能会被判三年,这还是最好的情况,三年啊!三年!这三年他要在里面怎么过啊……”
等齐妈稍微冷静了些,张立告诉她:“不会的,他不会被关进去的。王一诚当时威胁我了,我有证据,大头不会进去的,您放心。”
再三跟齐妈保证,齐妈终于不再哽咽。
挂上电话,张立转过去看着张浩,艰难地开了口:“把视频给我。”
一咬牙,张浩把王一诚的手机从茶几上拿过来递给了他。
他没接。
“我说的是我的那个。”
张浩这下明白了。站起来对他吼:“你疯了吗?”
“我能怎么办?”又想吐了,“我能怎么办?”
“先不说王一诚醒了会怎么说,你当警察是傻子吗?他们会查不出视频是什么时候存进手机的?”张浩看他的眼神充满不可置信。
“我能怎么办?”低下头,他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
“等。”
“等?”
“等王一诚醒了再说。”
张立狐疑地看向张浩。
“等他醒了我去跟他谈。视频我是不会给你的。”
张立将信将疑,但没别的法子,只能听张浩的,等。
第二天天刚亮,齐家那边打来电话说王一诚醒了,不肯说手机里是什么,但坚持要告齐耀祖。张浩收拾了一下赶去了医院,快到中午了才回来。
“没解决,钱不起作用,要用个别的法子。”
张立没问他,别的法子是个什么法子。
接下来两天张浩在公司请了假,早出晚归,忙活着什么。
下班回到家,看家里没人,张立给张浩打了个电话。
“今天大概还是得十二点左右回来。你自己吃点东西,早点睡别等我。”
给自己下了撮白面,浇了点蚝油,正要开吃,门铃响了。
门一打开,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一人门里一人门外,都不开腔。
“不让我进去?”齐耀祖看着他。
让开位置,让人进了屋。
关上门,两人站在玄关,再次无话可说。
张立率先往屋里走去,他的面快坨了。
齐耀祖坐到他对面,巡视一圈屋内,问他:“张浩呢?”
他埋头吃面没有回答。
“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齐耀祖了解他,即使他一句话不说也能知道他的意思。
“王一诚把视频给你看的时候你怎么想的?”
他当时什么都没看到,太慌乱了,而且那时手机连音量都没开。但从现在看来,显然齐耀祖以为当时他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听到了。
但当时看到没看到并不重要,因为之后他看地清清楚楚,也听地明明白白。
吃不下了,越吃越恶心。放下筷子看向齐耀祖,他问:“我能怎么想?或者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想?”
齐耀祖站了起来,向他道歉:“对不起。”边说边向他走来。
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眼前人是齐耀祖,不是张浩。他把这丝不对劲归根到记忆中的阴影上。
人走近了,他发现齐耀祖裤兜处的颜色比别处深,明明之前在门口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对不起。”齐耀祖又说了一次,手摸进了裤兜。
张立往后一挪,想离齐耀祖远一些。他的行动太晚了,一个白色的东西捂了上来。
是湿的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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