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别瞎想,清哥是个男娃将来是要娶妻养子撑起一大家子的,他这样不见得是件坏事儿,再说了,爹也说过咱们清哥是个有福气的,哪儿那么容易折了去。你放心,这孩子是个心里有分寸的,他跟着大山一处倒也挺好。说到这些桂老三呵呵笑了声:大山和清哥倒有些象我和大牛那会子,提到好友他又不些担心:这世道乱了,也不晓得大牛在外头怎么样了,他单身在外头也不晓得有没有人照应,唉,这么些年,他咋就不知道托人带个信儿回来呢。
男人与女人看事的角度总是不同的,秦氏心疼儿子却也晓得丈夫说得有些,待听到后半句知道他心里难受便转过了身,手在男人黝黑的脸上摸了摸:你不用担心他,他呀打小就精明鬼主意多着呢,他要没点本事能只身一人出去赚了大钱带了那么个好媳妇回来?
桂老三知道媳妇这是宽慰自个儿呢,想想也有些道理,看着妻子这会儿面对面离得又近,那小手还在自己脸上呢,先前压下的燥热又升了上来,咽了咽口水,他谄颜地凑过去粗着声音道:婉娘,不说那些糟心事儿了,咱们歇了吧。
桂老三回来后三房的气氛变得完全不同了起来,虽然日子过得还是那样的紧巴,可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桂家男丁多在村子里号召力也大,聚集村里的一众人一块进山连着干了几天,山角边上的林子被砍去了大半光秃秃的只剩矮桩。如此,家家户户门前都堆着小坡般高的柴堆,就连高家也有一份。
人都是以生存作为优先的,小娃儿不准跟着上山,周晓晨看热闹似的瞧着大人们砍林伐木拖柴回家,完全没有想到过所谓的环保问题,她笑眯眯地想着柴火够了就算吃不饱至少不会被冻着,若再能下几场雪说不定明年会好起来。
自打爹回来后,周晓晨也不似往日那般忙里忙外的操心各种事,她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一房一房的串门子,暗中观察着每个人的身体,特别是大房的桂老太五房的洋哥这一老一小是重点的看护对象。
原以为就会这样熬过冬天,谁知平地一声雷。
这一天,周晓晨去了河边,她已许久没能好好看会儿书了,昨天在箱子里头翻到了一本《草经》里头记载了不少草药,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份天大的宝藏,虽不似本草纲目那样的齐全,却也有不少治疗普通疾病的药草,有些还标了药方,得了这书之后她立即独自来到了河边上,坐到了平时看书的那块大头上细细翻读。
中风口噤,不知人事,白术四两,酒三升,煮取一升,顿服。周晓晨轻声细读,脑海里想象着煎药的样子,皱皱眉书上写得笼统,画的草木样子也比较难识别,仔细想了半天盘算着等有机会到镇子上的药铺去看看。再往下看,小便不通,莴苣子捣饼,贴脐中,即通。吐吐舌头,想不到这菜竟然也有这样的效用,如果可行,这书真是太好了。一篇篇的往下看,不知不觉时间飞快而逝。
弟。身后转来了姐姐的叫声,周晓晨忙回过头,脸上的笑因看到那双红肿的眼一下子隐去了,忙弹跳而起三两步走到她跟前: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让人欺负了,谁?一股子怒气直冲上头。
桂月梅轻摇摇头用力地吸着鼻子,眼中的泪竟又要流出来。
那,那你怎么了?别哭,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有我在呢。周晓晨伸手就去抹泪。
弟,阿爹他。桂月梅哽咽了下:阿爹他被征兵了。
啥?周晓晨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阿爹被征兵了,大伯二伯五叔都得去,村子里的男人都要去。桂月梅边说边又掉泪:和,和四叔一样。
仍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周晓晨听到后半句想明白时,瞬间瞪大了眼,姐,你别哭,咱们快回去。说完上前拉了姐姐的手就往家跑。
喘着粗气回到家,还没踏进院门已经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隔壁二伯娘的日咒骂声,五叔家洋哥的啼哭声,还有自家院子异于往常的安静,咽了咽转头同姐姐对视了一眼,她这才抬步往里头走去。
爹,娘。走进屋子周晓晨轻叫了一声,房间的窗关着冬日阳光无力使得里面有些昏暗,叫人在此刻越发的有些不安。
秦氏抬起头眼睛也是红红的,回来了。她的声音带了一丝沙哑。
周晓晨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再看向阿爹他的眼也是红的,嘴张了张所有的话都卡住了,跑回来的这一路有了足够让她想明白事儿的时间,四叔在当年征兵时为了保全家里自愿从军,后来再也没有了消息,生死不明家里头连个衣冠冢都没法给他弄,怕他成了孤魂野鬼又怕触了霉头。这新帝继位又遇天灾,本该减税休养以安民生,偏在这个时候征民还是这样的一个征法儿,可见,这皇帝不是脑子进水就是情势实在不好。生离死别,记得前世有一次她报怨家属拖拖拉拉延误治疗时间,秦雨顺狗毛似的摸着她的发说那是因为立场不同,要是躺在手术台上的是我,你就明白了。她一边按着秦雨的嘴骂她乱讲话,一边又逼着她吐口水,立场不同感受也就不同,心紧得发疼,大概只到这一刻周晓晨才真正的明白了一件事,她已经真正的融入这个家了,肩头一重,阿爹已经来到了面前。
桂老三哑着嗓子:清哥儿,跟阿爹来。说完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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