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口,女孩猛地抬起了头,一双大眼直直瞪着。
周晓晨被她这样看着,心里不免有些心虚,不似往日那般敢于直视,垂眸侧过了眼。
而这模样落在施诗眼里又有了另一种解释,“不是的月清哥,我没有不愿意的。”误以为对方是以为自己不愿而情绪低落,小姑娘急忙解释,心情有些高兴却又有些复杂:“我愿意的。”她认真的重申。
周晓晨却因她的回答而生出失望,有些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声:“真的?不是骗我?”
施诗重重的点头:“月清哥我愿意的,可……可是。”她的声音渐弱。
周晓晨忙追问:“可是什么,你说。”
女孩又看了他一眼,终在那热切的目光下轻声道:“月清哥,你怪我吗?是我拖累了你。”
“什么?”周晓晨被她的回答弄得一愣。
“都是因为我,月清哥你不能去上学了,”施诗说完眼又垂了下来,她不敢再去看他只低声道:“月清哥,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周晓晨听了她的话一下便抛开了心头的失望,她不喜欢小丫头这样想,“你没有对不起我。”她表情很是认真:“你也别这么想。”
“可是。”施诗却还是纠结着,说话间眼睛已经湿了:“可是,若不是因为要替我们还债,月清哥你该在书院里读书的。”说完一大粒眼泪落了下来。
“诗诗。”周晓晨看她落泪,瞬时心揪了起来,“那不是你的错,你别瞎想。”她忙伸了手扶着少女的肩:“乖,这不怪你的。”
施诗却因他的话越发的情绪失控了起来,用力吸着鼻子拿手抹去眼泪,她不想哭却怎么也收不住泪。
她这伤心的模样彻底击中了周晓晨心底最深的一块记忆,那个时候,在前世失去双亲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伤心难过却压抑自责,总觉得所有的错都在自己的身上,是不是自己不够好所以爸爸妈妈走了,白天在外人面前她哭不出来,只有在夜里在无人的时候她才会偷偷流泪。眼前的女孩和当初的自己何其的相似,压在她心头的又岂只是自己不能,周晓晨却是懂的,她知道,对于父亲的离世,这傻丫头也在心里责怪着自己。
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犹豫,周晓晨改扶为抱,将女孩拥到自己的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诗诗,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施叔不会乐意你这么想的,我也不乐意你这么想,那真的不是你的错,以后施诗不能陪着你了,可是,还有月清哥陪着你的。”她边哄边劝声音低沉,不知何时,自己的眼眶也有了泪意。
施诗闭着眼,整个人一搐一搐的,也不回抱只是僵着身子让人拥紧。
“诗诗,别那样想,那是老天的错不是你的错。”周晓晨不停的安慰:“不是你的错,诗诗,你要听月清哥的话,月清哥不会骗你的。”
纪氏在院子里久不见女儿出来,有些担心地走出了院门,她看向菜园,却见女儿头埋在少年的怀里,而少年正轻拍着女儿的背,嘴里似在说着什么。她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选择去阻止。
哭了许久,施诗终于止住了泪,通红的小脸上还挂着鼻涕。
周晓晨拿了帕子,亲自给她擦了擦,积压着的情绪在宣泄完后,小人重又害羞了起来,“月清哥……”偏巧在这个时候,她打了一个泪嗝,本就已经通红的耳朵越发地红了起来。
周晓晨自不会去笑她,只耐性地说道:“哭出来是好事,以后呀,心里难过千万别压着,我还是那句,所有的事都不是你的错,你真要觉得内疚,那你就要好好的活着,好好活着施叔在天上能安心,好好的活着月清哥也会为你高兴的。”
施诗在听完他的话后,重新抬起了头,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在深深地吸了气后,她开口道:“月清哥,我一定会好好的。”
把小丫头哄好了之后,周晓晨将人送了回去,纪氏特意忽视了女儿梨花带雨的小脸,只装作无事人一般叫她去洗脸,在小姑娘离开后,对他道了一声谢。
周晓晨自是不肯受一声谢,只说是应该的,估计一会两母女还会私下有话说,她也不多留,只推说娘还在家里等,放下了柴和菜,隔窗和诗诗说了一声一会见,就离开了施家老宅。
出了院门,她却不太想直接回家,于是拿着担子,独子一人往河边上去。
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她坐在河边上愣怔着发呆,她反省着自己的行为,明明在施叔的灵前起过誓要好好照顾她们,可自己偏偏因为逃避的心态而疏忽了诗诗的变化,小丫头情绪不对明明是那样的明显,可是对于这场婚事,她到底要怎么办?感性上她爱的是秦雨,她不愿意和别的女人一起,可理性却也明白就算拖上三年她大概也是要娶诗诗的,就算不娶诗诗,儿女婚事父母做主的时代,她不和诗诗也可能会和另一个女人。
情义两难,周晓晨有些怨恨,怨恨上天对自己的捉弄,让她和秦雨死别,将她独自扔在这个世界,这个没有秦雨的世界,还要让她和另一个人结伴同行。只是,这样的怨恨又有什么用。
耳边突然响起了狗的呼吸声,从林子里钻出的黑狗在看到熟人之后,兴奋地跑了过来坐到他的身边,打招呼。
跟随而来的高大山,在看到桂月清时脸上有一抹不自在。
周晓晨有心事,也没有注意到好友神情的不对劲,“大山,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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