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制止了他要扶开赵怀煜的手,没有推开赵怀煜,就让他躺在自己身上,朝温医生招了招手:“看看是怎么回事?”
温医生倒是见怪不怪,提着药箱走了过来。
“先看这里。”沈七另一只手一直放在赵怀煜的大腿上,触手濡湿,剪刀上的铁锈味就是从这里来的。
温医生取出剪刀剪开赵怀煜的裤子:“小伤口,不严重。”
沈七这才小心抽身,扶着赵怀煜躺下来,探身去看了看,果然不严重,狼崽子大约怕自己烧糊涂出事,用剪刀扎了自己大腿保持清醒,他猜测恐怕还有小甲的缘故,小甲悄悄进来探究竟被他觉察到了,可能以为是有人要害他,才用剪刀戳了自己。
沈七心里哭笑不得,又有些不是滋味。
温医生动作很快,帮他上了药绑了绷带,有华总统插手,国内西医发展的甚至比国外还要先进,他上药之前顺便拿出体温计要测体温,沈七挡了他的手,自己接过来,解开赵怀煜的衣服帮他夹到腋下,狼崽子果然练过武,这身材,跟小甲几个有一拼。
温医生戴上听诊器在赵怀煜身上探了探,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发烧了,不过这孩子体格不错,没有引起病变,打一针吃点药,再盖上被子捂一捂出身汗就能好了。”
“嗯。”沈七帮赵怀煜将衣服穿好,
趁着等温度计的时候,温医生打开药箱配药,准备针管,等准备好,伸手跟沈七要了温度计:“嗯,三十九度快四十度,从下午烧到现在,也亏这孩子底子好。”
他拿起针推了推,跟沈七示意。
沈七伸手将狼崽子揽到怀里,让他侧身,手放到他的裤腰上,忽然一顿,抬头看向沈安:“转过去。”
沈安愣了下,转过了身去,心里被一排我去刷屏。
我去,七爷来真的!!
沈七完全不在意他在想什么,他看了眼温医生,温医生耸耸肩:“我倒是想闭上眼,但你觉得我能闭上眼打针?”
沈七冷冷瞥了他一眼,褪下了狼崽子的裤子。
温医生翻了个白眼,快很准的扎了针:“我有老婆孩子,对男人才不感兴趣!”
沈七懒得搭理他,等打完了针,叫沈安倒了水过来,拿起药片塞到狼崽子嘴里,自己含了一大口水,掐住他的下巴口对口给他灌进去,舌尖顶着药片,连带水一起叫他吞咽了下去。
沈安看得目瞪口呆,温医生自顾自收拾药箱,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五块药片被沈七用这样的方式一一给赵怀煜喂下去,嘴里霎时充满了苦涩的味道,他朝沈安勾勾手,沈安立刻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糖来,沈七捏了一粒塞到嘴里,苦味瞬间被甜意压了下去。
“走吧。”
他从床上下来,帮赵怀煜盖好被子,咔嚓两下咬碎了糖果,含混道:“叫小甲留下看着,有什么事及时来告诉我。”
“是。”沈安应道。
沈七理了理衣袖,擦干净手上的血迹,跟来时一样施施然离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没有人知道这晚他进过赵怀煜的房间。
赵怀煜醒来时已经天大亮,他倏地坐起身,带着血渍的剪刀还握在手里,目光警惕,然而屋子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他松了口气,低低笑了一声,诡异而狰狞,天不绝他,让他活下来了!
他怔了怔神,恍惚记得自己昨晚迷迷糊糊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抓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用枪指着他,但又没有杀他,有接二连三的脚步声,有人帮他看病,帮他打针,还……喂了药。
果然是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笑,果然是梦,不是梦,谁会管他的死活。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掀开被子打算起来,突然顿住,瞳孔骤缩。
不,不是梦!
嘴里是药片才有的苦味,腿上的伤口被包扎完好,臀上有轻微的刺痛,这一切一切提醒着他——
不是梦!
他慢慢眯起了眼。
·
选举过后,忙的不止是大夫人的几个少奶奶,沈家的男人们更忙,各种宴会应酬不断。
相比之下还没有正式办差的沈七倒显得要清闲一些,不过满京城的公子哥儿无不发来邀请帖,今天这个请他吃饭,明天那个请他看戏,还有胆大的小姐,发了贴来请他看电影。
沈七应了几个相熟的公子哥儿,先去跑马场溜了一圈,又打了一回高尔夫,玩了一回枪,便意思意思应酬了。
各大军阀进京,除了为选举,还带了儿女来,为前程为婚姻。
这些少帅少爷们有沈家前头三个少爷关照,小姐们有三个少奶奶还有侄女沈佩萱应付,沈七原本没有要出头的意思,直到大少奶奶有意想趁机给沈佩萱相看一个未婚夫。
沈七第一个不赞同:“阿萱才十五,着什么急!”
沈佩萱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因为上个世界养娃经历,他多多少少移情将她当女儿孙女看待,怎么愿意她这么早就定亲,至少也得十八岁成年以后再说。
大少奶奶虽说跟着学习了新式观念,但从小受到的老派教育根深蒂固,她自己就是十五岁和沈大少成的亲,将女儿留到十五岁才开始相看,对她来说已经算爱女了。
她笑得温婉,眼神却跟坚定:“十五不小了,也不是要她立刻就成亲,只是先相看,早定下来也能早早培养感情,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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