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半壁和温禧没有说话。
温禧侧过头去,她又看向窗外重重叠叠的雨帘,就好像是一面挨着一面的幕布,不掀开这块幕布,就不知道下块幕布下面隐藏着什么。
庄湄坐下来,她没有看任何人,也感觉不到任何人在看她,大家的视线好像都是错开的。
四个人就这么坐着,吴洱善将一小块蛋糕推给了庄湄,庄湄就拿起小勺子,小口小口的舀着吃,她握紧拳头的命令自己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蛋糕上。
吴和詹四目相对,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咽了下去,只是轻轻的问了句,“准备的还顺利吗?”
“都还好,婚纱也选好了,现在只剩下花童,我没找到合眼缘的。”
“嗯。花童确实难找。”
詹点点头,温禧又问:“什么样的婚纱?”
吴便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婚纱,庄湄静静的听着,只觉得她每多说一句溢美之词,气氛便安静一分,等到她说完婚纱,开始说钻戒的时候,庄湄咬着下唇站起来,低声问:“我吃完了,洱善。我,可以上楼去了吗?”
“再陪我们坐一会儿吧。”
吴恳求着,倒是詹半壁和温禧异口同声的说:“可以。”
吴看向两位挚友,詹半壁说:“你刚才吃的蛋糕里有杏仁和榛子,我看你胳膊上有些红,你是不是最近皮肤有些过敏?要注意一些。”
“不,她胳膊上不是过敏,是蹭伤了。她需要擦点药。”温禧纠正道。
“又蹭伤了?”吴连忙抬起她胳膊,轻轻的吹了吹那个部位,温禧再次说:“你的口水会使伤口恶化,她会有刺痛感。我建议你擦药。”
詹半壁摇头道:“她的肌肤太过娇嫩,擦药说不定会留疤,我想轻微的擦伤还是让它自愈吧。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庄湄扫了一眼詹和温脸上的神色,她发觉温的眼神阴翳,而詹的眼神沉郁,两人嘴上说着关心的话,眼睛里却心事重重。
她们看她的眼神,令她很不舒服。
“我,不要你们管!”庄湄轻声叱责后便跑上楼去,吴耸耸肩道:“她好像到了叛逆期,有时候我说多了话,她也会这样。不过,她只对我这样,还从来没见到她对别人这样呢。”
“很可爱。”詹半壁说。
“对,对,很可爱,哎,我真是太爱她了,她做什么我都觉得可爱。我就怕她什么也不做。”吴洱善托着腮,一脸向往的说。
“哼嗯,是啊,真是太可爱了。”
温禧冷笑了一声,她从包里抽出雪茄烟盒,詹半壁立刻就从烟盒里抽了2根雪茄出来,1根递给了吴洱善,当三个人全都咬着烟不说话的时候,气氛一度降至冰点。
“那么,现在,吴洱善,我,我和温禧有些话要对你讲,可能会令你不大愉快。你愿意听吗?”
吴洱善松开衣领,向后仰靠着,全身放松的,重重吸了一口雪茄,“嗯。”
待到她们三人分享完一整个烟盒的雪茄后,本次谈话方才结束。
没人知道她们三人究竟低声交谈了什么,就连莫诗莫璃两个管家也被支开了,而窗外轰隆的雨声绝妙的掩盖了一切。
第44章 四十三选纱
雨水从她们四人见面那天起就没停过。
这些缠绵悱恻的雨滴,顺着京城的脸颊一路滑落到从隆冬中苏醒的春泥中,再从泥土中溯流而上,钻进每一株植物的根茎里,顺着它们的枝干一路攀爬到每一片叶子里,叶子就这么绿了一整个京城,也有雨水直接爬进那瑟瑟发抖的花苞里,就这么撩开花心,揉开花瓣,花骨朵就这么开了一整个京城。
难怪从老家送嫁妆来的老人告诉她,这是北方十年来最好的春雨,泽备万物,消涨人心。
这天早晨,坐在车里的庄湄就这么眼睛也不眨的盯着车窗外的幻京。
这座,她五年来,从未踏足的冰冷城池,如今,正以一种春花秋月的姿容在她眼前舒展一种别样的风情,尽管这车也并不驶向那幻京最繁华的街,只是穿过一条主干道向城那头的【白郡王府】去。
“好看么?看得这么出神?”吴洱善握住庄湄发冷的双手,放在嘴边轻轻哈了几口热气,“别看开春了,天气还没热起来。瞧你这小手,放我胸口热一会儿。”
哈了几口热气不见效果,吴干脆解开皮衣,把庄湄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庄湄要挣开,吴却不依她,轻轻的按住她的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马上就要到了。”吴说。
手心传来的不仅是吴洱善温热的体温,还有吴向来有力澎湃的心跳,庄湄见她不松手,自然要想着别的法子来收拾她,她眼珠子这么一转,就开始用手指挠她的胸口,她挠得不重,只是这手法确实刁钻,吴没一会儿就觉得自己的二两胸脯成了痒痒肉,哭笑不得的攥着庄湄的手咬了两口。
“……这不是白郡王府的正门吗?怎么不在这里下车。”庄湄岔开话题道,转瞬又觉得自己像是说漏了嘴,庄湄没来过京城,这白郡王府有四个门,谁能看第一眼就知道那是正门呢?正要遮掩,吴顺着她的话接下去,“正门两年前就塌了,有个盗墓贼掘了个小道进去,那小道塌了,正门就突然塌了,还出了个新闻,有一对来观光的外国老先生老太太被砸死了。”
“……哦。”
“后来很多家族都捐了钱,跟文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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