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召自然不知道建章宫中的那对姐弟在开始谋划关于他的一些事。他现在正全身心投入发财大计中。
梵雪楼两间店都已经打出了名气。尤其是在这个还不知道广告营销为何物的时代,挂着贡茶的名头,那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
前段时间,有些朝中大臣在窦太后的赐宴上有幸喝到过这种清茶,都深深感叹世间还有这样的清饮之物,当时还以为是哪位封地的蕃王进贡的奇珍,想必价格昂贵,不易多得,以不能早识其滋味为憾。
后来了解内情才知道,原来这种饮茶之法竟发源于最近的长安,现在已在士林之中颇为流行!
勋贵大臣们在家里喝着从前的油腻苦辣的油汤茶,想起在长乐宫喝到的那种茶来,越发觉得这是喝的神马玩意儿啊!听到仆从们打探回来的消息,不禁一口喷将出来!
什么?什么!窦太后的赐茶竟然就产自长安城内?已经流行了一段时间了?你们这些蠢货!这么好的东西竟然都不知道回来汇报?赶快去采购来!不管什么价格……马上去!
老爷发怒,这还了得!于是,各家勋贵大臣们的管家护卫头子们都亲自出动了,打听明白地址,乱哄哄直奔梵雪楼而去。
可是,等这帮人赶到绿柳巷梵雪楼,掏出银子拍到柜台上,嚷嚷着要买上几斤茶叶时,柜台后那胖胖的钱掌柜却笑眯眯的摊了摊手,说现在没货了。
没货?众人对视有些傻眼,有那性急得想起出来时自己老爷的嘴脸,怕空手而回又会有一顿骂,就拍了柜台吵吵闹闹非要买到货不可,否则就拆了你们这小茶楼!
钱掌柜却不急躁,始终笑脸相迎,只说是没货。见几个家伙闹得过分了,里面有喝茶清谈的客人向这边望过来。
钱掌柜拱了拱手:“诸位诸位,本茶楼从前一向只供来店客人饮茶小坐,很少向外发卖的,最近才开展了……呃,这项业务。”虽然学了这么久,可是说起元召的那一套词儿来,老钱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的。
见场面太吵,他提高了声音:“因此呢,仓促之间,难免准备不足些,且稍待两三日,诸位再来不迟。啊,抱歉抱歉。”
没想到终究有些家伙是嚣张惯了的,听说还要待几日,禁不住嘴里有些不干不净起来。
“你个小小卖茶的,摆什么谱啊?信不信爷爷我现在就给你砸了这买卖!”
“是啊是啊!敢得罪我们哥们,也不打听打听我家侯爷是干嘛的!”
“这是不想干了啊还是怎么地?哼哼……。”
钱掌柜并不生气,只是笑笑,指了指楼门口。
“诸位哎!要砸这茶楼也可以,先去把那块牌子砸了去吧!”
“什么?牌子?什么破牌子……!”
有那好事的果然就去门口瞅了几眼,只见楼门左侧树立一块厚厚的木牌,上面苍劲古朴四个大字御制贡茶。
“御制贡茶是神马玩意儿啊!就凭这个就想吓住爷爷?哈哈……可笑!”
“会写几个字就糊弄谁呢?这长安城内也不打听打听,马三爷是那么容易好糊弄的吗?”
几个人正在大言不惭之际,忽听客人座上有人冷冷说道:“好大的胆子!什么时候这长安城轮到你们这群下人做主了!啊?”
众人闻听此言心生诧异,嘿,这是什么人多管闲事!前面几人傲慢的转头过去,正欲开口呵斥几句,忽然一下把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下去,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低下头再不敢言语。
后面的还不摸情况,继续嚷嚷着,有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终于逐渐安静了下来。之前那边说话之人清瘦身材,面容严肃,双目有神,鬓角眉梢带了隐隐的煞气,见这边不再吵嚷,便不屑与这些人一般见识,回过头去继续与二三茶友叙谈品茗。
常年在长安城内行走的这些各府管事人等都是眼明腿快之辈,见是遇到了这个煞星,片刻之后,这支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买茶小队伍便做鸟兽散了。
小小风波,化于无形。未免让待在柜台一角看热闹的元召感到有些无聊。而钱掌柜则走到那边施了一礼:“还要多多谢过汲大人今日主持公道。”
原来刚才这人正是长安令汲黯。此人性情孤介,素来不好酒宴欢场繁华之地,却对清净之所情有独钟,最近已是成了梵雪楼的常客。
汲黯的朋友并不多,今日是太中大夫郑当时约他来此小叙,同座的还有旧年好友光禄勋大夫王恢以及府衙的姚尚。
几人刚才正在谈论着本次天子终南山秋围的各种传闻,虽说为臣者不该私下妄议猜测圣意,但这么小范围的议论几句总是难免的,毕竟天子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事关每个朝臣的利益。
看见钱掌柜过来,几人停止了闲谈。汲黯摆了摆手,示意钱掌柜无须多礼。邻座的几个书生也是认得这长安令大人的,这时离座而起拱手对他表达敬慕之意。
汲黯也拱了拱手算是还礼。转头对同座几人说道:“天下承平,勋贵之家骄奢安逸之风日盛,仆从纵横街肆,多有不法之事发生,欺凌为恶屡见不鲜。似此下去,为患实多。唉!府衙之内力量终归还是太薄弱了,顾不过来啊……。”
郑当时点了点头,与王恢对视一眼,都对汲黯的忧虑深有同感。议论几句,未免气氛有些沉闷。
姚尚见此情形,欲加以开解,端起手中茶盏,轻轻嘘了一口清香气,不由赞叹道:“此茶确实是饮中佳品,三盏入味,可以解忧矣!诸位大人何不暂且放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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