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黄单按照网上说的,先一个个的数了十个莲子放碗里,接了水泡着,就去掰一块银耳,去掉黄色的蒂,弄好了放一边。
莲子要泡一小时,在这期间,黄单洗了昨晚换下来的衣物,把屋子里打扫了一遍,给阳台的花花草草浇水,他还把毯子拿出来晒在晾衣架上面,用大夹子夹了好几处。
隔壁的赵晓在晒空调被,她的晾衣架上面还撑了个小棚子,可以挡掉楼上滴下来的水。
水还是好的,有的人素质非常差,会趴在阳台往楼底下吐痰,扔垃圾,有意的,无意的都有。
黄单就遇到过一回,不是他运气好,掉在他脚边的一袋子垃圾能砸到他头上,他往上看,没见到一个人头,垃圾就像是从天而降的。
这事常有,根本逮不到人,该贴的也贴在楼道里,标题是做个文明人,内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讲述了乱扔东西的危险,没用。
赵晓发现了黄单,不冷不热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黄单说,“早啊。”
赵晓把军绿色的被子抖抖,她做这个动作时,上半身压在锈迹斑斑的防护栏上面,如果防护栏突然断了,势必会摔下去。
黄单手里的最后一个夹子夹住毯子一角,他善意的提醒了一声,“不要把身子探出去,那样很不安全。”
赵晓看黄单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阳台,她很快又出现了,手里多了一个凉枕跟几件衣服,这次她没有把身子探出去。
黄单没走,看着赵晓忙活,她是个活的很精细的人,晒东西前,先用抹布把架子一根根的擦好几遍,然后是湿纸巾,纸巾,最后才会把东西放上去。
不光如此,这么热的天,赵晓身上还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质长褂子,遮住了胳膊腿,包的严严实实的,有点像杀猪的,但又有很大的区别。
赵晓忽然开口,“看够了吗?”
黄单动了动眉头。
赵晓扭过脖子,面向着隔壁阳台上的瘦高青年,“你为什么要看我?”
黄单煞有其事的说,“不要误会,我只是在听说你有洁癖,对你产生了一点好奇心。”
赵晓本就长了副不和善的相貌,此时冷着眉眼,看起来很凶,“好奇就去上网,看书,电影,纪录片,多的是途经可以了解,盯着人看,不觉得很不礼貌?”
黄单不动声色,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年轻女人说这么多话。
赵晓关了几面纱窗,冷冷警告道,“季时玉,以后不要再看我了。”
黄单说,“上次你在王志那儿说的,让我把简历给你,这事你还记得吗?”
赵晓转身往客厅走,口气更冷了些,还混杂着清晰的鄙夷,“你已经跟陆匪搭上了关系,工作的事找他就是。”
黄单也没解释什么,赵晓这么想正是他希望的,最好邻居们都是一个想法,觉得他背地里是个小人,势利鬼,对陆匪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当孙子都行,只要别往其他地方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十一点不到,陆匪出现在黄单的家门口,手里提着行李箱,风尘仆仆。
黄单正坐在茶几前喝银耳汤,他的门是开着的,没听见敲门声,只听见了脚步声。
陆匪把行李箱丢玄关那里,他人站在客厅,脚上的皮鞋没换,面部没有表情,用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沙发上的青年,那眼神很可怕,里面喷着火焰,想把人按地上打死。
黄单看到男人面容憔悴,一副通宵过的样子,他站起身,“你过来坐吧,我去淘米把饭煮上。”
陆匪开口,嗓音嘶哑,“我不吃。”
黄单说,“我吃。”
陆匪额角的青筋猝然一蹦,他想把人打死的冲动又出现了,比前一刻还要强烈。
黄单用盆装淘米水,可以用来洗碗,省了洗涤精,对手也没伤害,他把米倒进电饭锅里,将紧紧扒在里面的一点点米全抠了放进去,“陆匪,你要不要洗个澡?”
客厅没回应。
黄单盖上电饭锅的盖子,chā_chā头,按到煮饭那一栏,他在厨房转悠转悠,思考有没有什么疏漏的环节。
做饭比画图要难太多了,真的很难。
黄单出来时,看到男人坐在他坐的位置,正对着那台白色的电风扇,汗水打湿了发梢。
电扇是从王志那儿买的,风力很一般,高温的时候,都是热风,开了对着身上吹,只能起到心理作用。
陆匪解着衬衫的扣子,汗湿的喉结上下滚动,“为什么不按空调?”
黄单说,“没钱。”
陆匪把手插||进潮湿的发丝里面,往后捋了捋,“一个空调能有多贵?”
黄单说,“几千是要的,我卡里只有几百。”
似乎从一开始,青年在自己面前就很坦诚,那种坦诚是能交心的地步,陆匪还是没法适应,他沉默几瞬,“毕业有段时间了,你就没什么打算?”
黄单说,“经济不景气。”
陆匪把腿一叠,“你投简历了吗?”
黄单摇头说,“没投。”
陆匪的面部抽搐,混日子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他低头解袖扣,把袖子卷到手肘部位,将褶||皱抚平,“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等着公司的人事主动找你?”
黄单说,“我没那么想。”
陆匪的言辞犀利,“大学混了四年,混了个毕业证书跟学位证书,是不是觉得人生一下子就圆满了?”
黄单蹙眉,“你别这么说话,我不喜欢听。”
陆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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