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挺埋怨这个二舅的,他们既然都二十年没见面了,又何必再把他的死讯带来,徒自让父亲伤心难过。
他知道父亲肯定去前山或者后山了,昨天买了那么多果树,今天是一定要种下的。果树在外面放久了,成活率会大大降低。虽然他们手里有灵泉,却也不敢存在侥幸心理。
宁寒栖照顾完卫则炎便跑去了后山,果然看到宁玹正指挥着村子里几个叔伯们在种树。叔伯们脸上都透着不信任,二伯却一脸笑mī_mī。照着宁寒栖交待的话对几个叔伯说道:“寒栖那里有京城下来的扶植项目,说是在我们这儿开试验田。你们放心种吧!反正这片地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如果试验真的成功了,咱们村子里自己也能种出果子来,也在周围几个镇子里扬眉吐气一把。”
于是几个叔伯便稍微有了干劲,尤其是二叔公,他连连说:“我们寒栖有出息,他招来的项目,肯定错不了。”村子里考上大学的就宁玹和宁寒栖两个,所以他们还对大学生有着盲目的崇拜情结。
宁寒栖知道自己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于是上前自夸道:“您放心吧二叔公!这次肯定错不了,我一定会把咱们宁家村也变得像锦鲤镇一样山美水美的。”说完他搂住宁玹的肩膀,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问道:“您说是不是啊爸?”
宁玹偏过头去轻轻咳了咳,对这个儿子很是无奈,责备了一句:“淘气!”
他就是看宁玹心情不好,故意淘气一下让他心情好一点。相比较一个只相处了五六年,相恋不到两年的感情,自己这个儿子应该是更重要的吧?再说,爷爷走的时候交待给他的任务,让他看着宁家一代一代传下去,自己这边的危机还没解除,一年之内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怀上孩子,他肯定不会做傻事。
宁寒栖左右张望着,问道:“爸,那位二舅呢?”
宁玹指了指山下的一个枯谷,说道:“那儿呢,你二舅喜欢玩儿奇石。咱们这儿砂化严重,别的东西没有,就是奇石多。他去找几块儿,看看有没有合他眼缘的。”
宁寒栖哦了一声,说道:“玩物丧志。”
宁玹又责备了一句:“没礼貌。”
宁寒栖老实说道:“爸,我不喜欢这个二舅……”
宁玹看了看他,说道:“别这么说,你这个二舅是好人。当年如果不是他,爸爸的学费都会很吃紧。他挺有生意头脑,就是……”就是总是剑走偏锋,京城百分之三十的高档酒吧娱乐会所都是他开的。干这一行来钱是快,就是有时候风气不太好。也就他这种作派能镇得住,换一个人也难维持。
宁玹又偏过头去咳了咳,宁寒栖的眉心皱了起来。父亲的身体很单薄,抵抗力也不强。常熬些中药调理,不过作用也不大。宁寒栖从墨珝中摸出一瓶灵泉,悄悄递给宁玹:“爸,您这身体越来越差了。昨天的水,是不是没喝?”
宁玹收住咳嗽声,说道:“喝了,不用担心爸爸,我不会有事的。”说着他拧开瓶子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后声音里的沙哑也好了些。他拍了拍宁寒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还用你这个孩子挂心吗?”
宁寒栖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看着父亲越来越单薄的身子,他还是放不下心来。再仔细看,发现父亲的发间已经夹杂了几丝银发。宁玹也只是四十出头的人,那么快就开始有白头发了吗?宁寒栖叹了口气,想着晚上炖点补品给父亲吃。
这时胖子抱了几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上来,如获至宝似的。看得出,他的确是对石头情有独钟。那不过是几块普通的造型奇特的石头,这种石头,在宁家村的枯谷里太常见了。
胖子见他们在种树,先把石头放到自己那辆路虎的后备箱里,过来凑热闹般的说道:“我说怎么有不少村民在那儿议论纷纷,说什么宁家村的人又在闲的无聊瞎折腾。不都说你们这片儿是盐碱地,只能长苜蓿和高粱吗?你们种那么多果树干什么?”
刚刚胖子在捡石头的时候,碰到三五个外村进山闲逛的闲散人。他们交头接耳的议论了半天,取笑宁家村的村长宁玹每次都瞎折腾,折腾完了都没什么结果。最后只好把那些干枯了的树枝一砍,拿回家当柴烧。
其实买树的时候别人也这么说过,这也并不是没有根据,实在是他们之前折腾的多了,有时候柴烧不完,直接堆到枯谷里架起柴堆来烧。宁玹也是想给大家找一条出路,各种适合盐碱地的果树都试过了,可宁家村这片地就仿佛被诅咒了一般,愣是种不活。
现在他们又种树,免不了被周围几个村子的笑话。果不其然,宁家村又种树的消息一天之间就在几个村子里传遍了。有人专门跑来看热闹,打赌他们这回烤火用几天。还有人甚至过来预订,问宁玹这些果树如果死了,能不能让他们拉回去烧柴。
宁玹好脾气的点头:“那您可得赶早,每回树一死,就被住的近的抢光了。”
胖子四敞着车门在山顶晒太阳睡午觉,直到把所有的树都种完了,众人才往回赶。这会儿人太多了,他们不能这么早就把水浇给果树。至少等人都散了,或者傍晚再过来。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宁寒栖就是去看卫则炎。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卫则炎那张脸发呆了,能长到这么好看也算是本事。宁寒栖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颜控,只好在心里默默的劝慰自己:我只是对美好的东西向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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