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带来的人闻声便退下了,王府中人却看着自家王爷,见聂琪也迟疑地摆了摆手,这才退到外间,体贴地带上了厅门。
聂铉侧了侧头笑着道:“皇叔还不服丹么?总不是怕朕下毒吧?”
聂琪脸色微变,抬眼直直看着他这个大侄子,两人对视许久,却到底是聂琪先垂下了眼。
心里琢磨着皇帝怎么也不至于巴巴地跑到自己府里来毒死自己,郕王殿下犹疑了一会儿,伸出手去,心道实在不行找含在舌下,一会儿悄悄吐了……
这样想着,磨磨蹭蹭地取了一枚红丹含入口中,正要伸手去拿茶盏服药,脸色猛地变了。
这丹竟是入口即化的!
他当即就不管不顾地想吐出来,却被皇帝一把捏住了下巴往上一掼,上牙猛撞在下牙上还咬着了舌头,疼得他眼里发湿,一嘴血腥气。
却顾不上,只挣扎着想把化了一嘴的丹液吐出来。
聂铉的手却如铜浇铁铸一般,用力捏着他下巴不松手,迫他仰着头,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揉着他的喉咙,直到看到他再耐不住,精致的喉结本能地上下一动,吞咽了下去,方才慢慢地松开他。
聂琪失了力气,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面色惨白心如死灰,颤声道:“到底是亲叔侄,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竟这般容不得我的性命?”
说话间喘息着,撒气似得猛地一把将那錾金银盒打落在地,里头剩下的一枚红丹滴溜溜地滚在了地上。
皇帝赐死宗室的听得多了,却还从未听说过皇帝亲手给人灌药的!
聂铉却是笑了,一脸的意味深长:“小皇叔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的性命,朕可是在意的不得了呢。”
却又话锋一转:“但谋逆篡位,可是十恶不赦的死罪。”
第二十一章
聂铉居高临下地看着聂琪。
漂亮是漂亮,但是锦毛猫儿再金贵,也不过是权贵豢养的玩物罢了……这样怯懦脆弱又毫无担当的人,也配肖想皇位么?
只合被金笼玉锁地养起来才是。
他毫不怀疑如果当日不是他这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占了原主的皮囊,叫聂琪遂了所愿登上皇位,他恐怕会更加卖力地搜求仙术丹方,醉心长生,然后渐渐地把政务琐碎都一股脑丢给朝臣。
哦,难怪周曦那狐狸会肯支持他上位,多半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他想着,俯下身来,双手撑着交椅两边的扶手逼视着聂琪的眼睛:“小皇叔打得好算盘,看朕病重不起便想图谋皇位,看朕身子大好了,便蜷在王府里龟缩不出,留周曦一个人顶缸,真真是好算计啊。倒不想想,世间哪有好事叫你一人占尽,却不需付出半分的道理?”
聂琪发狠去推他,冷笑道:“陛下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要赐臣死,何苦脏了手,一壶鸩酒送到府里,还干净些!”
聂铉腰腿的力道是着意练过的,微微岔开腿,站得极稳,似笑非笑地道:“那这篡逆之心,皇叔是认下了。”
聂琪只觉得腹中如火,道是毒发,再懒得管他,凄惨笑道:“篡逆之心?我聂琪,也是中宫嫡出的皇子,是太祖皇帝的嫡系血脉,我父我兄都是天子!你这样昏聩无能只会在女人身上逞威风的都能一坐九五之高,凭什么我就不能?纵是再不济,也强过你罢!”
聂铉笑了一声,觉得他这副张牙舞爪的小模样别有一番动人娇嗔,倒比平时装模作样假撇清的模样可爱得多,便低下头用额头抵着他的,问:“皇叔觉得,朕只会在女人身上逞威风?”
聂琪刚才太过激动,此时微有些喘息,闻言却觉得不对。
他说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皇帝却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倘若说是因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亲手鸩杀亲叔叔,也不该是这样的轻松惬意。
聂铉性子再怎么翻天覆地的变化,终归也不是那样丧心病狂的人。
迟疑间却觉得,腹中那一团火渐渐地烧到了下腹,登时脸色一变:“那不是毒药!那药是——?!”
聂铉笑得更厉害了,用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说:“皇叔好聪明,是啊。无缘无故的,朕巴巴的跑来给你下毒做什么?如你所说,真要赐死,一壶鸩酒三尺白绫送到府上,岂不干净?”
聂琪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想着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失言妄语,不知说了多少罪该万死的话,一时脸白如纸。
偏偏这样生死关头,一股热流还直往下腹蹿,直叫他腰里都在发软。
聂铉略偏过头,咬住他的耳朵,意味深长地道:“朕也不是只会在女人身上逞威风的,更会在男人身上逞威风。”
“小皇叔要试试看么?”
第二十二章
聂琪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一双总是眯着的桃花眼都难得瞪圆了,气急败坏之下口不择言,脱口而出:“你要睡我?!”
聂铉从他耳后舔到颈下,闷声笑道:“是啊,小皇叔。”
聂琪被他舔得打了个寒战,旋即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想也不想就一拳挥过去:“聂铉你这畜生!我今日便要代皇兄好好教训你——”
却被轻易扣住了手腕反向一折,疼得“啊”得叫了一声。
聂铉捏着他的手腕居高临下满脸玩味地笑道:“小皇叔好大的火气啊。”
“你倒还知道我是你皇叔?”聂琪气得发昏,只是他寻常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是聂铉的对手。何况此时被强喂了那红丹,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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