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以唤我苏焕。”嗓音不高不低,温润悦耳。
正常的容貌,正常的气场,可是这样一个正常人出现在这个不正常的地方就显得格外诡异。
我看着他,想了想,迟疑的问:“你,也是被那帮妖怪捉来的?”
苏焕看着我,黑亮的眼睛陡然睁大,忽地,又弯了下来,像个月牙一样,笑眯眯道:“如殿下所言。”
我松了一口气,果然如此,这样的人肯定不是妖怪,既然出现在这里,必定是同我和玉清的遭遇一般,一时间顿生好感,有种老乡见老乡的微妙感觉。
我刚想叙叙旧,又想起心底的事,就觉得有些坐不住,忍了半天开口说:“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下。”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的接着说:“你待在这里应该会很安全。”
苏焕依旧眉眼弯弯,回答道:“殿下放心,有什么事就去办吧。”
我点了点头,临走了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
他站在那里,在明亮晶石的照耀下,温和无害,弯弯的眉眼,勾起的嘴角,一派泰然。
我心里一动,如此淡然的阶下囚?唔,这老乡的心理素质不错。
一路上胡思乱想,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先去看看玉清。
推开雕刻精细的殿门,我若有所思的迈了进去,在这里住了七八天,真是闭着眼都知道屋里的构造。
走到床边,惆怅的不行,刚想对扮演睡美人上瘾的玉清抱怨两句,就猛地瞪大眼睛!
床上空空如也。
朱漆金雕繁杂的拔步木床,缓缓垂下的浅青色丝绸床幔,一切如常,可是原应躺在这里的玉清不见了!
凉意瞬间从后背升起,我颤抖着走出去,然后又走进来,像是辨别珍奇异宝一样认真仔细的打量这屋子。
红木桌上被我无意敲坏的边角,木床上几根乌黑的长发以及萦绕在整个屋子的淡淡药香气。
没错,我绝望的发现,并没有走错屋子。
颓然坐倒,心里空荡荡的,脑袋里乱七八糟,玉清去哪里了,他重伤昏迷,根本没有清醒。况且,我没有答应堕天,根本不会有人救他,越来越糟糕的念头冒出来,难道,玉清死了?
心脏陡然一阵揪疼,我狠狠的撞了一下木床,红木的质地坚硬,头疼的嗡嗡作响,可是心里还是后悔的不行。
我为什么要离开?丢下玉清一个人?
我居然还喝酒,还醉的人事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玉清遇到了什么事,他究竟在哪里。大脑飞速的的思考,可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直到想起一件事,如果他是魔君,对,如果是他,他不会杀害玉清的,他不会骗我的。
想到这里,心里突然安定下来,只要去问他,他一定会告诉我的。
下定决心,我站了起来,大步朝门外走去。
走出来又一片茫然,来往的妖怪,陌生的宫殿,这是个我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我甚至不知道哪里能找到他,漫无目的的前行,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青色的衣摆,含笑的眉眼,是苏焕。而正在和他交谈的人……
我一闪身躲在了树后,背靠着树干,心脏跳的砰砰响,是重黎,只需要看一眼,哪怕只是露出一个侧颜,我就可以肯定,的确是重黎。
一时间,无数的念头在心底爆炸,我几乎想马上冲出去,把所有的疑惑都问明白,想问他,为什么会在妖魔界,是不是有苦衷?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相信我?
可是近在眼前了,又胆怯了,甚至不敢面对他,我紧紧的贴住树干,闭上眼睛,翻涌的情绪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尊上!”突然加重的声音,是苏焕。
我一惊,轻微的转过身,半藏在树后面的看过去。
紫色缭缭的天空下,两个人紧紧的拥在一起。
黑色的玄袍袭卷着青色的衣衫,周围的信然草散发着梦幻般美丽的绿色光辉。
从没见过这样的重黎,半侧着脸,微眯着眼睛,安静祥和。
心底空落落的,明明多看一秒都有种窒息的感觉,可是却移不开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身体依旧贴的极近,缓缓的离开。
我木然的走出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想也没想的跟了过去,直到两人踏入星辰殿。
远远的看着,突然庆幸刚才没有冲出去,如果是这样的原因,也就合情合理了,原来……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寻了个偏僻的地方,我直接坐倒在地,其实有句话一直没说出口,妖魔界很美,我很喜欢这里。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里的天空。白天淡紫色,夜晚深紫色,即便你不在我身边,也像是在你的注视下。
只要抬头就能看到你。
可现在,同样的天空,同样的地方,却让我感到无处可藏,难堪至极。
玉清!我猛地回过神,还没有玉清的消息。
踉跄的爬了起来,想也没想的跑了回去,我要知道玉清的下落。
来到星辰殿,被两名侍卫给拦下。
我退了一步,说:“劳烦通报下,明瑾求见魔君。”
两个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冷冷的说:“君上吩咐过,谁都不见。”
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出来,我猛地抽出那侍卫的佩剑,抵住他的脖子,厉声道:“要么死,要么让开!”
“谁?”略微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窸窣的衣摆声,有人走了过来。我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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