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从秦深跌入深牢大狱起,沈牧的生活变得荒凉无比,怎么可能忽然在意起什么老朋友孩子满月的俗事?
他心里惴惴不安地乱琢磨,上起班来也有些心不在焉。
这天傍晚,沈歌照旧陪着齐飞飞等他那靠不住的大律师爸爸,坐在台阶上一脸闷闷不乐。
小胖子捧着碗红草莓咬啊咬,坐在旁边傻乎乎。
沈歌尝试着给哥哥电话,却没有被接起,瞬间叹了口气。
谁晓得忽然一个大草莓怼到他的嘴上,顿时水珠蹭了他满脸。
飞飞笑道:“老师,次果果!”
这孩子明明已经五岁了,可是却总比同龄孩子更……
难道是齐磊太聪明,以至于后代物极必反?
沈歌不免隐约担心,却也觉得他天真可爱,用面巾纸擦净自己的脸后,又用消毒纸巾帮他清理:“老师不喜欢吃,你吃吧。”
齐飞飞问:“我爸爸呢?我想爸爸。”
沈歌说:“……他工作忙呀,刚才已经打过电话了,正在路上,马上就到。”
“为什么只有爸爸忙,别的叔叔阿姨都不忙……”齐飞飞忽然垂头丧气地坐下,小大人似的学着沈歌叹气。
沈歌失笑,搂着他捏脸:“因为你爸爸比一般人都要厉害,并不是不关心你。”
“多谢沈老师谬赞,抱歉,我又迟到了。”齐磊的声音忽然从身侧传来。
“爸爸!”齐飞飞顿时一扫阴霾。
谁晓得沈歌却伸手把乱蹬腿的孩子抱住,后退半步质问道:“我哥呢!他去澳门干吗啦!”
或许其他人都会惧怕极端不好相处的齐律师,但是身为他儿子的小老师,沈歌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齐磊果然没有生气,只是淡声回答:“这个……你亲哥哥的事,为什么要向我打听?”
“不要装傻了,我哥就是在去找你之后,才决定到澳门的!”沈歌抱着齐飞飞去给,太过年轻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虑。
小胖子把圆脸搭在老师肩上,郁闷劝解:“不要吵架、不要离婚!”
大概他永远都忘不了父母撕逼的可怕记忆,才胡乱地童言无忌。
沈歌失笑,进到更衣室里帮孩子,又尽职尽责地蹲下身去系鞋带。
就在这个时候,齐律师黑亮的名牌皮鞋忽然进入视线。
沈歌抬头。
齐磊道:“你哥感兴趣的事只有一件,你有什么不明白?他去见潜在证人了。”
“什么?!”沈歌激动地站起来:“那、那怎么可以?”
齐磊扶身拉住儿子的手,表情平静地说:“这个问题你应当跟我纠结吗?我不过是秦家的律师而已,沈牧想做什么、想付出什么代价,是他的自由。”
齐飞飞有样学样:“想次士力架,是他的自由!”
沈歌很是郁闷,转了转大眼睛又惦记起“罪魁祸首”秦深,不由地握住双手。
齐磊指挥:“儿子,和沈老师说再见。”
齐飞飞伸出圆滚滚的胳膊:“老师,我们一起次肉肉!”
——
越奢华的场所门槛越高,想要混进管理严密的酒店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顶层的管家十分贴心,因为沈歌来找过沈牧几次,已经将他牢牢地记在心里。
不仅没有横加阻拦,而且热情问好。
沈歌脸上带着略显僵硬的笑,站在门前按响了门铃。
大约过了三五分钟,秦深才警惕开门,随意披着浴袍光着脚,大半胸口和腹肌都露在外面。
沈歌顿时急道:“你干吗呢!你房里有谁?!”
秦深被他无辜推开,靠在门槛无奈道:“小舅子来捉奸啊?我孤家寡人在泡澡好不好,你来也不知道先打个电话。”
沈歌狐疑的在屋里检视一圈,发现这人的确没干什么对不起哥哥的事,这才没好气的回答:“谁是你小舅子?我没存你电话!”
“找我干吗?”秦深悠闲问道。
“干吗?你怎么能叫我哥一个人去澳门呢!他都上飞机了才给我留的短信,你们家有几个好东西!白锦帛的妹妹还活着呢!万一他们又起坏心,哥哥怎么办啊!”沈歌找不到沈牧,只得连珠炮的质问。
秦深被喷的发愣:“他非想去看同学我有什么办法?明天我公司开业,后天他就回来了,况且还有吴广跟着,别杞人忧天可以吗?”
“杞人忧天?!”沈歌看这人十分不顺眼,虽然明知哥哥会生气,但还是脱口而出:“我哥早就没心思跟同学来往了,他是去找证人的!我真盼着你自己有本事给自己翻案,别再让我哥为此日日受折磨。”
听到这话,秦深走神片刻,然后苦笑说:“我猜也是如此,其实除了吴光,还派了其他保镖偷偷跟着,你真不用太担心。”
沈歌的心情顿时好受了一些,但是当初白锦帛的残忍变态实在记忆犹新,不由坚持道:“告诉我哥哥的行踪,我请年假去陪他。”
“用不着,我会负责的。”秦深说:“他是你哥没错,但他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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