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志远急得一头汗,他道:“小舅呢,小舅也同意赶走他吗?”
石吟红道:“他害你小舅没了孩子,这样的人,你小舅也不会留着的。”
韩志远道:“我去问他。”
“小公子,”丢丢喊了一声,道:“不要问了,我自己要走的。”有对石吟红和碧云道:“请大小姐和碧云姑娘回避一下,我要更衣。”
石吟红点头道:“你也算识时务,这样最好。”
转身和碧云一起走到门外去了。
丢丢也不避志远,缓缓起身穿了衣服。志远看着他身上点点的瘢痕,涨红了脸,转过头去。
那条棉裤还是半湿的,他也收到包袱里去了,衣服简单的收了一下,四季的衣服都是来到这里以后这几年石念青到他去买的,丢丢捡了几件装了,那件夏天的丝袍,雪白的颜色,墨色的芦苇,丢丢看了半晌,叠得整整齐齐的放进包袱里去了。其实,可拿的东西也只有那个小小的藤箱子罢了。
韩志远简直不敢想象丢丢被赶出这个家,他抓住丢丢的手道:“你到哪里去?回红莲寺吗?”
丢丢看着大冷的天急得满头汗的韩志远,想起他说的喜欢,心里一角竟然暖了一下。他抬起手,慢慢的给他拭去额上的汗水,笑了一下道:“嗯,我有地方去的。”
韩志远觉得自己的眼睛里酸的难受,他道:“你等着,我不信连小舅都要赶你走,我去求外祖父和外祖母,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韩志远风一般的打开房门往外冲去,就见韩江洲往这边走过来,石吟红看到他愣了一下道:“你今日不是休息吗?中午也没见你,这一下午又到哪里去了?”
韩江洲也不答话,直直的看了她一眼,石吟红心里跳了两跳,只觉得他今日里神情分外的不同,眼睛里似乎不再是那种无所谓的神情,仿佛是一棵病树忽然的有了活气。这活气从他被削了职之后,将近七年的时间里石吟红没有见过了。而在这活气中显现的分明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神情,还有一种不管不顾的冲动。
石吟红觉得奇怪,就听韩江洲用发抖的怪异的声音道:“莫离住在这对吧?”
韩志远不禁点了点头。
韩江洲古怪的笑了一下,紧紧的盯着石吟红道:“你们在这里干嘛?”
石吟红看他不对劲儿,闻他身上也没有酒气,在儿子和碧云面前与不好发作,只得道:“莫离害主,奉母命逐他出家门。”
韩江洲笑了两声,上前推开那扇门道:“他哪也不能去,他就留在这里。”
石吟红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奇道:“你说什么?”
韩江洲愣愣的看着屋里的人,这个人来到这个家将近三年的时间,可是他从没有好好的跟他说过几句话,甚至从没有好好的看过他。
☆、八十一 往事
韩江洲看着丢丢抬起的脸,心里猛地一抽,怎么就没有发现那张脸孔竟然是那样的像他,像那个江南烟雨中初见的少年。
韩江洲就觉得热血涌上了心头,两步走上前去,在丢丢身前站定了,从红莲寺出来后,一路上他觉得有那样多想要说的话,竟然就那样的堵在心头,一句也说不出来。
丢丢一时有点弄不清状况,他的身子还很虚弱,喝了药,才勉强的下了床。
石吟红跟了进来,韩江洲的样子让她觉得心惊肉跳的。对着丢丢道:“收拾好的话,就走吧。”
“他哪也不能去,”韩江洲回过头来,看着妻子的双眼,“他留在我身边。”
“你说什么?你喝酒了么?怎么说醉话。”
韩江洲觉得自己从没有这样清醒过,来到石家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他一直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他从不轻易的表达自己的看法,更不轻易的和石吟红发生争吵,就像石吟红说的那样,他性格沉郁,话也极少。像是一个影子般的人物,如果不是他酒醉以后闹出点动静,可能是这个家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了。
韩江洲第一次对石吟红大声道:“他要留在我身边,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这话说出来,所有的人都傻了。
一时间屋里极静。丢丢 觉得自己没有听懂。头晕的厉害,看看天已经快黑了,丢丢想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话晚上要在街上流浪吗?
石吟红扭头问韩志远道:“志远,你爹刚刚说什么?他说谁是他的儿子?”
韩志远也傻了,他看着韩江洲,迟疑道:“爹,你说我吗?”
韩江洲没有理会韩志远的话,他走上前,拉住丢丢的手,将那枚玉蝉放到他的手心里,极轻的喊了声:“儿子。”
石吟红尖叫一声道:“你疯了么,你儿子在这里呢。”
韩江洲回身看着石吟红,眼神里有一种陌生的东西,那使石吟红感到害怕,不安。
韩江洲冷冷的道:“你还记得十九年前的今天吗?”
石吟红哼了一声道:“那么久的事情,谁还记得住?”
韩江洲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那张纸颜色已经发黄,但是依然很整齐的折叠着。慢慢的打开,韩江洲双眼发红,颤抖着手,他将那张纸递到丢丢的手中。
丢丢捏着那张纸,上面写着字,可是那字迹在眼前一圈圈的晃动,他一个也看不清。
韩江洲的声音传过来,“莫离,我去了红莲寺,这是方丈给我的,这是你娘身上的东西。”
丢丢听到红莲寺,娘,一时间脑子里昏昏乱乱的,脊背上冷汗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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