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认真地和这些人处着,但都不长久。或许是因为工作忙而没时间培养感情,或许是我没了当初那样的心动。好友都鄙夷我这样的贪念新鲜,他们认为我完全是在玩弄别人的感情。是了,我从不玩弄男人的身体,我和他交往的是感情,这在他们眼里也被定义成了更无耻的玩弄。
其实,我自认为已经对他们付出了最大的认真。至少我对他们忠诚,从不会脚踏两只船。我也对他们诚实,倦了,分手时也能体贴他们。当然,这是在无从对比的情况下,我本人也是在后来才明白一个道理——爱一个人,从来不是保持原则就足够的。
好友们看不上这样施舍的温柔,也曾多次数落我的罪行。“规则都在你手里,你说你需要的是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棋子?你拉上裤子走人,那些被你甩的不知道有多凄惨。你是见好就收,可不是所有人跟你一样的冷血,他们爱了你该他们倒霉受伤!你这都不叫无耻,新华字典都得倒过来看了!”这是杨深的原话。
他们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我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当时我嗤之以鼻。哪想到,真有这么一天,我会因为一个男人哭到吐。
认识奕飞是在我三十岁的时候。下了戏后,在那座不怎么繁华的城市角落里,剧组的本地人带着去的一个酒吧。我至今都记得,那家酒吧的名字叫做‘你给我八刀三掌’,意为‘分手’。
那时,他也只是个十七岁少年,怀揣着年少无知却能自我满足的音乐梦想在奔波的生活中也能活出快活。他当时是一个地下乐队的主唱,而这支乐队这个日子在这家酒吧驻唱。
最先吸引到我的,是他的声音。
歌曲是他自己的原创,唱了三首,风格都尽是不同。先是清新,再有轻摇滚和嘻哈。但不论是什么样的曲风,他的嗓音都能完美地演绎。他的歌声里有着充沛的感情,唱歌的时候,他的声音是活的,更像是有心跳的情绪。虽然在很多技巧上处理得不怎么完美,但单就这样的歌声,也足以让每个听到他的歌曲的人都沉溺其中。
唱过之后,他在台上跳了一场舞。是当时的年轻人非常追捧的街舞。
继而,是他的身体吸引了我。
那身体的柔韧,简单地就将身体做出了各种曲折的动作。他向后弯下六十度的时候,小腹露出的肌肤,连肌理都是细致质感。当时他还未发育成熟的,一百七十多公分的身体,有些单薄,却满含生命力。
他几个高难度的动作博得了满场的尖叫和掌声。第二天醒来,我颓然地发现自己成年后第一次因为梦到一个人而弄脏的裤子,叹了口气。当机立断地和当时相处的男友分手,我展开了对那孩子的追求。
我在那座小城拍摄了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将他带回了这个城市。
奕飞是个孤儿。因为孤儿院孩子太多,四岁的他就被送去接受政府补贴的义务教育了,十五岁就已经高中毕业。比之同龄人,他没有父母的倚仗,也尝过很多别人不能想象的苦楚。他梦想着上的艺术学校因为学费问题被搁浅了。他过早地离开校园的保护步入社会,不过他却没有因此放弃他的梦想。他一边打工,一边继续玩转他的地下乐队,晚上在广场或是酒吧进行表演。
奕飞是个很有才气的人,后来他在短短三年就站到了歌唱界那个位置绝没有任何弄虚作假,他的才情是连我那自命不凡的挚友松子都只能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的。
十七岁的少年,在我记忆的最初里,还是那个因为chū_yè在我身下被我哄着喊‘哥’,求饶地哭着睡着的模样。还有第二天醒来红着眼就给我一拳头的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当时捂着肚子缩在床上,他就内疚了。伸着手指戳了戳我的手臂,“靠,你是不是男人啊,打一下能疼成这样?你豆腐做的!”
他的语气是毫不客气的,眼神却是小心地看着我,那样子像极了做错了事心虚得很却又不肯认错的孩子一样。随后发现我只是躲在被子里闷笑,他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掐着我的脖子猛摇,大喊着:“杀了你!王八蛋!”
好一阵,我才把他哄回我怀里。看他一副被顺了毛的享受模样,我心里痒痒的忍不住逗他。我故意压低了声音贴在他耳边轻轻缓缓地模仿他的话:“靠,是不是男人啊,捅一下能疼成这样?还好你不是豆腐做的,不然现在肯定碎——啊,下手这么狠!”
他这次再不会上当了,直接气得狂捶我胸口,“我警告你别惹我!老子现在是未成年,杀人不用偿命的!你看我敢不敢弄死你!”
那模样逗得我大笑出声。
那时的笑声,现在仿佛都还能听见。
五年,我能说我对这段感情尽着全力。我一直也以为就算爱我不如我爱他来得深,至少对我也是有感情的。我拼命努力让他离不开我,我甚至在这段感情里放下了所有身段。
他是唯一的一个能让我一次又一次打破原则的人。
我从来不和圈子里的人玩,或者当那些人透露出一点想借我的势进这个圈子的意思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斩断两人的关系。
但对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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