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修炼,也得等他们找到个落脚的地方才行。这座小城,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大合适了,如果可以,司明朗想换个略有些灵气的地方才好。
但是现在谁不知道这小城已经不安全了呢?像司明朗这等有修为的修士都觉得不安,更何况那些普通凡人。其中最恐慌的,莫过于那些家中有幼童的父母。
从封城那日起,这座小城里,已经陆陆续续丢了十几个孩子了。都是在六岁到十岁的区间里,平日比较活泼好动的男孩子。有女孩儿的家庭也没觉得好到哪儿去,城南有户人家,前几年生了对龙凤胎,原是人人羡慕的美满家庭,结果男孩儿被人夜里偷走了,女孩儿却成了具七窍流血的尸体。想来是小儿被偷走时,被女儿看见了。那母亲一早醒来,看着女儿的小模样,若不是还要强撑着找儿子,几乎就要疯了。
如此一来,家中有儿女的人家,哪个不想逃出城去?就算没有孩子的家庭,也忍不住心头有些阴霾,若是那偷小孩儿的怪物不满足于小孩儿了怎么办?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却没人能说动封住城池的修士打开城门放人出去。
敖锐醒过来之后,司明朗的行动就方便了许多,至少敖锐能变回巴掌大的小龙,盘在他内衣的胸口,再不会因抱着个来历不明的幼童而被人怀疑了。为了以防万一,司明朗又换了身衣裳,这回是做游方道士的打扮,还用上了从家中带出的熏草,衣衫的味道也不同。只要他不动手,也没人会发现他就是那个昨日被追杀得厉害的修士。
等司明朗走到城门边上,却发现这边已经被凡人给全围住了,不时有年轻的妇人急匆匆的赶来,又或是释然或是茫然的往回走。司明朗装作是个凡人,在人群中挤上前去,正撞上一个披头散发的的女人从另一头推开人走来,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之一,蓦地一声尖利的嘶鸣:“我的宝儿!”
那女子一下扑倒在地,司明朗才注意到,她身后背着具女孩儿的尸首,是以没人敢去扶她。这妇人跌跌撞撞的又自己站起身来,跪坐在其中一个小男孩儿身边,拿出帕子把男孩儿的脸擦干净,又把自己背着的女孩儿也放下来,与他并排躺着。
两个脸色青白的小娃儿尸首死状都不甚好看,妇人却是嘻嘻笑了起来,看着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慈爱:“宝宝啊,你们好好睡啊,睡一睡长一寸。”说着,轻轻拍着小女孩儿的手,又摸了摸男孩儿的头发,唱起摇篮曲来。
边上有识得她的人,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司明朗站在一旁,既觉得自己像是个与凡尘无关的旁观者,又禁不住为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而捏紧了拳头。那哼着歌谣的母亲已经疯了。司明朗却仿佛透过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个被禁制困住,却不顾神魂消散的痛苦,想要冲出来救他一命的龙形神魂,那是他的母亲。
另两具尸身的母亲也赶了来,其中一个抢过自己的孩子,就跌跌撞撞的往外冲,她丈夫拦了一下,却被她一脚踹翻:“我儿只是受了点伤,大夫能把他救醒的!”丈夫也忍不住泪水,但已知孩子无救。夫妻两拉扯之间,那小孩儿的衣衫被扯了开,露出底下的身躯,已无一块好皮肉。那母亲尖叫一声,直接晕倒过去。
旁边的亲戚友人,各自前来帮扶,这城门口的人陆续散了个干净。只余下那个抱着孩子唱摇篮曲的妇人,边上有两个婆子也是叹气,如今这三个孩子的尸身摆在这里,丢失的其他几个孩子的下场可想而知。
司明朗最后望了一眼那个母亲和她的孩子,拍了拍敖锐在他胸口乱动的尾巴,到底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上前与那母亲多说什么,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魔道修士的作为,这城里有不少正道修士,却没能抓住那个偷孩子的贼?
自己也是个修士啊!
司明朗捏紧了手中的剑,心头的激愤之情,像是火上浇了油一般,熊熊燃烧了起来,他一心想要自保,想要留着这性命,不牵扯到其他阴谋诡谲里,积攒修为,好为重生前的自己复仇,好保护自己看重的人。
但是这样的冷眼旁观,最后修出来的道,还是他的道吗?这样成长起来的他,还是他司明朗吗?这样的他,不也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濒死的司明朗身体里,他身上压着沉重的叫他透不过气来的湖水,身体手足上,覆盖着能将人神魂俱灭的冰壳,而他,正在走向自己的终点。
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而现在的他,显然不是。司明朗沉重的脚步忽然一顿,脸上的凝重散开,整个人像是破去了一张无形的壳子,显得鲜活明亮了许多。仇他当然是要报的,可在这之前,他却还是一个修真者。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坚持在心,却不是为了殷墨宸而活着的棋子。
隐匿声息,司明朗在街角屋后身形闪烁了几下,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而另一个戴着兜帽的男子,只是稍稍迟疑,发现自己追踪不到那人之后,瞳孔微缩,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低声叹道:“有趣。”之后也消失了踪影。
司明朗来晚一步,却再找不到这人的身影。
对小城如今的乱局,司明朗也有自己的猜测,他想找到的那个戴兜帽的男人,应该是参与其中的一个势力,偷小孩儿的那些人,估计是另外一个势力,还有一方势力,是最开始丢了孩子的人家,来准备燕君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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